“還有問題嗎?”譚望威嚴的環視著屋子裏的人,等再沒人出聲,便又道:“散會。”
眾人陸續走開,僅餘下了趙海崖、元常、紅娘子和譚望四人。元常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煞白,顯然他的身體已然很差了。譚望關切的問道:“老四,那藥沒有用嗎?”
元常歎息道:“生死有命,豈是反藥所能更改。就是大哥的回春訣也無非讓我多活個十來年。如今時候到了,自該將這一身功夫還給他了。”
幾人都沉默著,元常因為身體的原因,蒙王富貴親自傳授大部分回春訣,功夫早已隱隱為院子中第一人。然而那娘胎中帶出來的病終究讓他要走到生命終點了。
“三哥,你知道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元常咳嗽了兩聲,無神的眼睛看向譚望。
“我知道。”譚望顯然明白老四問的是什麼問題,他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坐在了背後的椅子上,“我從來不是一個好的院主,或許該是其他人來撐起的時候了。”
元常有些恍惚,他感受著心髒緩慢的跳動,終於下定決心:“我還有些時間,隻能做些自己能做的。三哥,五弟,紅娘子,我們就此告辭。”他站起來,很嚴肅的衝著幾人行了大禮。
趙海崖驚訝不已,趕忙拉住他,問道:“四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然而他抓住的那截衣袖輕飄飄的從手中掙脫,抬頭時,元常人早已站在議事堂大門了,隻聽他傳來話:“三哥、五弟,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說完便消失不見了。
趙海崖目瞪口呆的看看譚望,眼淚不自覺湧出,嘴唇顫抖著問道:“三哥,你怎麼不攔著?”
“老四還有最後幾個月的壽命,我能攔得住嗎?能攔得住他的,恐怕隻有歲月了。”譚望強忍著眼淚。盯著那早已消失的身影。
阮侍宗房間裏,四娘正冷著臉對著阮侍宗,而阮侍宗則苦笑著不知該說什麼。
“富貴院若亡,定是亡在你手中。”這話像針紮般刺入阮侍宗心中。
他收起笑意,有些無奈:“你又知道了。”
四娘很憤怒:“我當然知道。我知道你想報仇,我知道你隻是把院子當成工具,我更知道你尋找內鬼隻是借口而已,掌控富貴院才是你的心思。”
阮侍宗歎了口氣:“正是因為我對這裏沒有感情,所以我才最適合把院子查個底朝天,把它徹底掌握在我手中。”他又笑了,看看四娘,“你以為老三不知道?”
四娘驚訝道:“怎麼,他知道?”
“自從他知道王富貴不在人間,就沒了當院主的心思。內鬼不查,或許院子垮不了,但是譚望不做出努力,院子遲早會垮掉。他比誰都清楚我們的心思。你想過嗎?若換個人,會給我這麼大的權力?”
四娘聽罷,有些不敢相信,想說什麼,卻隻張張嘴,並沒有動。
“我當然要清洗,要當我報仇的那把劍,當然要鋒利才行。不過四娘放心,我不會輕易動手的。”阮侍宗有些眉飛色舞。
四娘許久都沒有說話,她說了句什麼,可是嗓子已沙啞,沒發出生意。阮侍宗疑惑了一下,沒有在意。
然而四娘卻能清楚的聽見自己說了什麼,那是三個字,“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