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修一愣,回過神來,立刻衝到河邊,剛剛濕了鞋,又抽回了腳,扭頭怒視阮佩玉。
“好惡毒的女子!你要害人命嗎!”
阮佩玉站在河邊,不嗔不怒,不鹹不淡地說:“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而已!”
“哈哈哈,二伯此言差矣,什麼叫害人命啊!”房玄機滿麵紅光,跑過來,拉住阮佩玉的手,看著楊修跳腳大笑,“我家娘子也不是故意把二嬸踢進河的,二伯明事理最是善良不過,斷不會和她一個晚輩置氣!是吧二伯!哈哈哈……”
包括阮佩玉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這小小男孩吸引了目光,有的讚他機靈,有的說他夠狠,也有那不以為然的。
房修被反唇相譏,被噎得臉色通紅,卻也顧不得回嘴,望著河裏撲騰的楊氏急眼呼救:“鄉親們幫幫忙,快,快救人吧!”
“我去吧,總不好看著鬧出人命。”霍言考是名醫者,見楊氏被阮佩玉踢下水,深深看了那窈窕背影一眼,便掙脫寧雪城的攙扶,想下水救人。
寧雪城拉住霍言考,示意他去看人群,“你省省吧,就你這樣子還得別人救你!看,已經有人下水了,大夫都來了。”
霍言考見人群裏果然有人下了水,抬目又看見兩個孩子帶著一個背藥箱的老者疾步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轉目看著阮佩玉窈窕背影,見那墨色馬尾在她背上舞動,竟有股說不出的輕靈飄逸之感,頓覺她根本不像一個村姑,嘴唇動了動,蹦出一句:“這女子性情當真與眾不同,就連那發飾……都與眾不同。”
寧雪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隻見河邊少女牽著小男孩的背影,青衣烈烈,墨發飄飄,亭亭玉立,他也覺得,房家童養媳確實獨特出眾,輕靈……卻很真實。
王嫣兒停在不遠處,本是眸光不定地看著阮佩玉,此時聽到這兩人對話,但見寧雪城看著阮佩玉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心裏更是嫉妒。
王嫣兒仇視阮佩玉就是因為她鍾情於寧雪城,想著自己及笄後,讓村長爺爺給寧家施壓,令其主動提親,可一月前,無意間聽到寧雪城居然稱讚阮佩玉的美貌,一下就恨上了。
今日,她路過河邊,見房玄機和房修兩口子起了口角,便幫忙推了一把,親見楊氏順勢將房家小孩踢下河,她想,房家小子死了也好,這樣阮佩玉就成了小寡婦,那她哥哥在玩些花招,耍些手段,就不信這小寡婦能耐住寂寞,到時候,阮佩玉身敗名裂,隻有被沉塘的份了,隻是沒想到,房玄機那小孩居然活過來了!再說這楊氏也是個沒用的,白讓她寄予厚望!
她陰暗的眼神直讓房奶看得心驚肉跳,這村長家的女兒什麼眼神?真讓人慎得慌!以後可得多防著點。
“佩玉,玄兒,別看熱鬧了,咱們回家了。”
房文房修對她不孝不敬,房奶自不是拎不清的人,隻當楊氏被阮佩玉踢下水不過是熱鬧一場,她本就被孫子溺水嚇到,又發生這些事,早覺得有點累了。
房玄機拉著阮佩玉歡快地走過來,但一看見那兩個男子,臉色又沉了下來,眸光一轉,拉著自家娘子的手,笑嘻嘻地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