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希望(2 / 2)

這幾日承德一直照顧病重的凝雲,對外隻說是自己受了寒病了,想等凝雲好些了再與阿瑪說免得徒增擔憂。此番凝雲醒來竟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卻很安靜,承德不在時她就獨自坐在窗前看外麵的落葉,因為大病了一場的緣故皮膚像是透明的一般,可以隱約看到下麵的青筋。每次她獨自看落葉的時候,總是讓承德覺得很哀傷,然後承德就會上前與她說話,說的也大抵是兩人是同胞姐妹,這裏是皇宮,她是凝雲等等希望喚醒凝雲的記憶,可惜卻一直無甚效果。

這一天承德的宮裏來了個不速之客,“成賢,你怎麼來了?”

李懷義道:“你倒好,還在這坐著,虧得我為你著急,你可知西域新王已經受禮繼位了啊?”

“那又如何?讓你慌亂成這副樣子。”

“阿瑪將你指給西域和親,隻得這新王一繼位你就得去的。”

“什麼?我怎麼不知?”承德頓時變了顏色,“我去找阿瑪去!”

承德跑了兩天的尚書房十八般武藝用盡,可這和親的事情卻仍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向寵愛承德的李楨辰這次是鐵了心,聽得承德求見就是兩個字“不見”,擺明了要承德知難而退好好準備著嫁了。皇阿瑪這般態度叫承德心中也失了地,原本覺得不過求求阿瑪找個借口讓其他人代嫁了,可這聖旨哪有她想的那般兒戲。到了第三天承德已經不再往皇上那裏跑了,而是坐在自己宮裏歎息。

“鶯兒說你要和親去了,是嗎?”凝雲看著承德的愁容問。

“阿瑪這次連見我都不見,看來是去定了。”

“你……不想去?”

“西域畢竟與我們這裏不同,莫說飲食粗糙,要我一人遠嫁舉目無親,我其實……有些怕呢。況且……況且……”

“況且你有心上人了?”凝雲平靜地接口。

承德竟飛紅了臉,“胡說,我……我……”說到這裏卻也有些黯然,“我還不知人家是如何想的……”

“隻要留下來就還有希望不是?”凝雲說這話的時候眼光看著窗外,聲音出奇的縹緲,“我代你和親吧。”

“你說什麼?”承德一驚,這主意她從未想過,現在凝雲說出來才想著兩人模樣這般像要騙過眾人也不怎麼難,“可是……”

凝雲笑笑,“我沒有牽掛的人,沒有記憶,或許到了哪裏也能過得很好,就像一次新的生命一樣,不是嗎?你的希望在這裏,難道真的甘心就此別過?我隻是覺得這樣,或許大家都能幸福也說不定。”

承德不知該說什麼,因為她看到凝雲眼中的堅定,是與她看著窗外的落葉的茫然和縹緲截然不同的表情,也許,她是對的,這樣也許能夠讓所有人都得到他想要的幸福呢?如果是那樣的話,又何嚐不是個好辦法呢?

……

對司徒劍南說出這樣的時候,承德的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凝雲代她和親的話,宮中也再不能有個承德格格了吧,她又該何去何從呢?這個人身邊真的可以停靠嗎?

“你要讓凝雲代嫁?她現在記憶全失,什麼都不懂你要她獨自一人到西域去?”司徒劍南的語調很是凶狠。

“我……凝雲並不是一個人去啊,有很多陪嫁的丫頭還有嬤嬤……”

承德的言未盡就被打斷,“可是她誰都不認識不是嗎?”

司徒劍南聲聲向著凝雲已讓承德心傷不已,“那麼,我就認識嗎?還是你覺得讓我獨自一個人去西域就沒有關係呢?從此之後見不到我就沒有關係呢?你認為她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麼就認為我可以呢?”

“因為她跟你不一樣,她從小在山上長大,純粹的善惡觀、純粹地信任他人……她不懂得爾疑我詐,不懂得勾心鬥角,讓她以王妃的身分在那裏,她做不了。”

“所以呢,所以你認為我不夠純粹不夠善良,我可以耍心機用手段,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嗎?”承德的聲音一聲聲拔高,最後已經變得尖銳。

“最起碼,”司徒劍南也提高了聲音,“假如是凝雲去救重傷倒在荊州王府的你,她會在第一時間把你送回來就醫,而不是把你放在一旁去搜查荊州王府的證物!”

司徒劍南的話音一落,承德終於有些哽咽,她從司徒劍南的身側擦過往外走,“原來,我真的錯了……我以為什麼都會等我,我可以先取了證物再帶凝雲就醫,我可以先料理荊州王的事再告訴你我喜歡你,可是……來不及了呢……你也討厭這樣的我吧……”

回到宮中的承德一直恍恍惚惚,隻有一句話她說得最清楚,她說:“我去和親!”

ps好像這章有點糾結呢,不怕不怕,咱們接著倒計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