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坐在漆黑的案前,雙眸注視著麵前的水晶球,身後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道:
“陛下,您來了。”
鳳棲梧淒淒一笑,兀自上前坐在一旁的空地上,
“千羽,你什麼都預測得到,你可曾測到過朕和鈺兒的未來。”
千羽雙手輕輕地撫摸著水晶球,
“一開始千羽便告訴過陛下,凡事不可強求的。”
鳳棲梧一邊搖著頭,一邊苦笑道:
“強求?朕何曾強求過,朕隻是以真心換真心,為何卻換不到。”
千羽回身緩步走到他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既無強求,又何必要求,既無要求,又何必奢望。”
鳳棲梧抬頭仰望著他,目中空空,
“是奢望嗎?”
千羽麵色沉靜,蹲下身形,低聲道:
“陛下不該禁錮了鈺兒。”
“朕禁錮了她?!”
千羽起身回到案前,
“陛下可曾想過鈺兒想要什麼?”
鳳棲梧沉默地注視著地麵,喃喃自語,
“她想要什麼,她想要什麼……”
千羽看了他一眼,回過頭來,眸中帶笑,任他坐在一旁陷入沉思。
半晌後,抬頭望向千羽,淡然一笑,
“千羽,你是不是恨朕,恨朕從你身邊帶走了鈺兒。”
千羽聞言一怔,隨即微微一笑,
“這就是陛下這三來多年拒見千羽的原因嗎?”
鳳棲梧仰頭靠上後方的牆壁,哈哈笑道:
“你說說,朕好歹也是個九五之尊,怎麼會怕見你呢,也許這麼些年,朕一直覺得有愧鈺兒,她雖然不說,但朕明白,她其實是不想呆在宮裏的。可是,朕卻不想放開她,這麼些年,私下裏一直不肯見你,或許是怕被你看穿吧。”
千羽聞言,俊顏浮上一抹溫潤如玉的笑容,
“看來,陛下應該是看開了吧。”
鳳棲梧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
“朕隻是不想她不開心罷了。”
千羽轉身,緩緩朝他走來,一邊走一邊道:
“陛下看開了,鈺兒未必看得開。”
鳳棲梧雙眸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揚唇笑道:
“她想不開更好,到時候,朕和她一拜了堂,她再想開也來不及了。”
千羽見他一掃先前的鬱悶,竟有心情胡鬧,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淺笑道:
“千羽奉勸陛下還是不要做美夢了。”
鳳棲梧雙手環抱,斜睨著他,悶聲道: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總講實話是很惹人厭的。”
說罷高抬起雙臂,交於腦後,一邊朝外走去,一邊道:
“鈺兒真沒眼光啊,放著朕這麼個好男人不要。”
千羽但笑不語地目送他離去。
岑鈺一夜未眠,直到天將伏曉時,才因疲倦小睡了一會兒,睡夢中總是不停地出現以前她與君越痕相處時的片斷,他的冷,他的笑,他的吻,還有他的背叛。
君越痕坐在床側,看她睡的極不安穩,不時地皺眉或者咬唇,最後竟流下淚來,不由地伸手輕輕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滾燙的淚珠,輕聲喚道:
“鈺兒,鈺兒。”
岑鈺突然驚醒,怔愣地注視著近在眼前的熟悉的麵容,片刻後,猛地伸手一把將他推開,
“你來這裏幹什麼,你走你走!”
君越痕就勢抓住她的手,低吼道:
“鈺兒,即便你判了我死刑,也求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岑鈺將臉別向一邊,不肯看他,冷聲道: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君越痕近乎哀求地低喃道:
“鈺兒。”
岑鈺回過頭,雙眼通紅地看著他,
“好,給你一柱香的時間。”
君越痕見著轉機,不禁喜笑顏開,將那****突然接到岑毅傳來的信件,而後急急回京之後所發生的事悉數告知岑鈺。講完之後,一臉期盼地望著神情糾結的岑鈺,探究道:
“鈺兒,你能原諒我嗎?”
岑鈺輕咬著下唇,小臉一板,悶聲道:
“雖然你有苦衷,可是你娶薛紅蓮一事是真,全京城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