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掩飾不住內心的驚訝。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打算，他還正當壯……
秀兒突然又斷下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伸手握住她：“莫急莫急。”
秀兒低著頭，努力的想要讓自己安穩下來。
“朕的身子愈發的不好了，已經沒有足夠的精力來操勞國事。”皇上的語氣清淡，似乎是正在談論別人的身體，“而且，朕害怕會愈發的糊塗，做出什麼有損社稷的事來，不可挽回。”
皇上深深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冽兒精力充沛，會比朕做得更好。而且，冽兒比你認識到的，要厲害的多。”
秀兒急急的搖著頭，眼睛中又是忍不住向手背上滴下一滴又一滴的淚珠。
“再好也比不上您啊！”
秀兒完全不讚成這個決定！完完全全的不讚成！
“您的身子肯定能調養好的啊，怎麼這麼早就……就！”秀兒深深的皺著雙眉，“就等死呢！這不是您的風格，不是啊。”
皇上拍著秀兒的手，加快速度的多拍了幾下：“嘖嘖，朕的小皇後，百官麵前，給朕丟麵子呢這是？”
秀兒趕忙裝作眼進沙子的用帕子拭著淚，幹淨後抬起頭看著宴會場中，害怕失了儀態。
皇上見她還能穩住自己的情緒，便略微的放下心來，握緊了秀兒的手，接著說道：“朕知道自己的身子。你知道的！”皇上若有所指的看了看秀兒，“朕都知道。”
秀兒瞬時覺得氣息一停。
“這段日子你的不安，朕都看在心裏。你宮裏的那個叫寸子的太監，他是何人，朕也清楚。”
秀兒是真的覺得呼吸停滯，渾身僵硬的不敢動一下了。
“但是，朕知道的可不比你早。”
皇上看見清冽看向這裏有些擔憂的目光，向他微眯了雙眼，示意不要出格。
清冽立刻舉杯，向父皇敬酒，皇上也配合著回了一杯。
這一幕，秀兒沒有看到。
皇上放下酒杯後，接著解釋道：“那日將你叫入閱書齋問你話，你又不答，這朕沒辦法，自然是要去查的。”
秀兒也沒有再去想什麼。知道就都知道了吧，她也不會去究察到底是誰說漏得嘴。畢竟下人們看著她整日裏愁眉苦臉的模樣，心裏麵自然也不好受。向誰傾吐傾吐，說漏嘴是正常的。
“朕如今的身子已經這樣了，那毒朕也派人查過，確實是無解。朕欠大哥全府上下的人命，終於要還了。”
秀兒抓緊他的手，不敢大動作的搖著頭：“跟你有什麼更關係！還什麼還！”
“嗬嗬，傻丫頭。因果循環，因果相生。若是朕當年沒有將大哥逼得那麼緊，又怎麼會能讓大哥痛下毒手。”
皇上淡淡的笑著。
場下有官員發現皇後不對勁的神情，但是在皇上嚴厲的注視警告下，看過一眼後，都不敢再側目。
“朕想著，為了不惹你個小丫頭哭，朕還是早些走的遠一些罷。”
秀兒低垂著頭，痛苦的搖著，但是慌亂之中，什麼話都想不起來。
榮紅蓮向這邊注以關心的目光，皇上向她搖了搖頭。榮紅蓮收到後，點著頭不再看去。皇上必定是在向秀兒說要退位一事，她剛聽到皇上說時，也是情緒控製不住。但是好在……
“紅蓮會跟著朕一起離開。”
秀兒現在聽到什麼消息都沒有感覺了。榮紅蓮嗎？榮紅蓮也好，善解人意的，照顧著他必定周到。
似乎是在無意識間的，她便接受了他要離開的消息。是不是在她的內心深處，也是害怕著見到最後死別一日的到來，而不敢去等到最後嗎？
“那毒……”
秀兒依舊是不願死心。
皇上搖著頭：“上古流傳下來的毒方，被大哥獲得後，就派人煉製了這麼一些，方後毒方便被毀掉了。大哥府中出事之前，將引子交給的清時。那小子也是個好小子，吃得起苦。”
秀兒不滿的拍著他。還在誇什麼別人！想想你自己，想想你自己啊！
“朕退位以後，便離開皇城，居住在南方的鸞環行宮中，不再管朝事了！”皇上輕輕地握住她拍打的手，“你肯定要苦一段時間的。但是這三年，朕必定會保你與老九位置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