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飲黃龍身上盡是縱橫交錯的傷口,尤其以肋下一個血洞最為醒目,君鳳卿扶著他,明顯感到他體內真氣不太正常;佛劍分說白衣染血,左臂無力地垂著,右手佛牒緊握,目色冷寒,一身戾氣,宛若魔佛修羅,月霜秋手掌一翻,已是將渡流雲提前交給他的傷藥送入佛劍口中;羅喉唇角血湧不止,雙目赤紅,強行壓製內腑奔騰翻湧。虎口裂開長長傷口,幾乎握不住計都刀,而計都刀刃崩卷,盡是缺口。
“流雲,黃龍被真氣反噬,能撐的時間不多,”
地麵傳來靈氣的波動,楓岫的聲音自陣中直接傳入渡流雲耳中:“吾這四象殺陣還能維持半個時辰,不過邪天禦武也已是強弩之末,還有機會放手一搏。”
“我知道,拚了。”
渡流雲扶起羅喉,手中出現一粒閃爍著棕紅色澤的藥丸,看著他的目光有些抱歉:“如果我有你一半的功力,一定會替你上陣,然而現在的我除了拖後腿,也做不了什麼,隻能繼續麻煩你了。”這是楓岫楓岫為了應對會發生突變的狀況給她留下的藥,如果可以,他實在是不想讓羅喉和佛劍分說冒險,這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藥,就是能夠暫時麻痹自身傷勢帶來的痛感,忘記自己受重傷這回事兒,順便將武功提升回到八成左右,後果同樣是需要臥床休養三五個月才能恢複正常,要是一個沒注意,很容易把命玩沒。然而渡流雲終究還是沒有月霜秋決定的快,那邊早就將藥給了佛劍分說,她卻還是有些猶豫。
“從一開始吾就沒想過有什麼退路,放心,吾會回來。”
羅喉擦去唇角鮮血,接過藥丸,順便拍了拍她的肩:“雖然吾不清楚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要卷入這場鬥爭,但吾能感到,你付出了很多吾不知道的心血。”
就是因為她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才徹底讓事態向著她不可操控的方向偏移而去,眼前這個時候,更讓她無法感到安心。但事已至此,顯然已經無路可退,她也不是那種事後後悔的人:“好,你不回來,我就去那邊陪你。”
渡流雲居然笑了出來,如果因為她的亂來,導致羅喉死在邪天禦武手下,那她完全不想麵對這個後果,不如奈何橋上做個伴。
“嗬,若是如此,吾還是回來為好。”
感受到藥效發揮了作用,羅喉將她拎起來,一帶一甩,推離戰圈,反身重新躍入燃燒著烈焰的叢林之中。與此同時,醉飲黃龍和佛劍分說兩人長嘯入空,亦是再入戰局。
這一戰,勝負結果……很是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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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和邪天禦武的生死戰已經過去了三天,處理後續事項基本全部由月族接手,羅喉佛劍分說醉飲黃龍三個人傷勢太重,暫時被安排在月族族地之內調養,佛劍分說原本想自行回不解岩,但被渡流雲阻止了。
既然有月族負責照顧安排後續,她在想把佛劍送到儒門天下養傷,一來畢竟佛劍與龍宿許久不見,借著這個機會,老友重逢一下也是好的,二來終究是她將佛劍牽扯下水,總要和龍宿通報一聲。
“你確定自己一個人可以?”相對內外傷兼備的主力三人,楓岫的耗損是最輕的,他休息了三天,已經基本恢複正常,對渡流雲的提議多少有點擔心。
“放心吧,沒問題,我已經想好了,把佛劍叔送到義父身邊,然後就回來,怎麼說也不能丟下這一地的爛攤子讓月老一個人操心。不過走以前,我們先坐地分贓。”
在邪天禦武死後化歸原型的第一時間,她就將邪天禦武的屍身收到了戒指之中,根本不給他人半點機會,除了未能阻止他體內四散流竄的佛魔雙氣衝入雲霄轉瞬即逝外,其他的一點都沒給外人留。大約那股佛魔之氣便是未來不像果的由來吧,打定主意準備等到不像果樹長成後就去砍了它,免得以後留下如是我斬這個大坑,渡流雲決定先把重點放在眼下。
說起來,根據楓岫的轉述,當邪天禦武死前,本想留下詛咒,卻被他和醉飲黃龍聯手以上天秘法和刀龍之氣鎮壓,詛咒雖然發出來了,大約是不會有什麼太可怕的效果。鑒於楓岫不會用這種事兒來開玩笑,渡流雲決定相信他,畢竟這一番陣仗並沒有死去那麼多的人,又有醉飲黃龍和佛劍分說分擔了來自輿論的衝擊,大約不會有所謂的十萬人後裔向羅喉複仇的事發生。當然,鎮壓詛咒的後果就是醉飲黃龍徹底廢掉,未來五年之內都不用想著恢複武功,老老實實當幾年普通人,安心修身養性養傷才好。至於他想要去找自家失散了的兄弟這件事,被渡流雲強行懟了回去,依著他現在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功體還想在武林中趴趴走,那是作死。這麼多年都等了,難道就不能多等幾年嗎?她還特地交代月族族長看好醉飲黃龍,他想離開的話可以,等她把佛劍分說送回儒門天下,她會再跑一趟,送醉飲黃龍去嘯龍居找尚風悅,能管住讓醉飲黃龍老老實實養傷的人,大概隻有尚風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