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引起學海無涯的注意,渡流雲特地等了四天才決定行動,這距離上官邛給她的十五天之期,已過了六天。
這個假冒的海蟾尊,應該是怕與人接觸的太多了露出馬腳,是以連兩名侍衛都沒有安排的太近,而是以初來乍到學海無涯為由,讓他兩人隨意走動,橫豎在學海無涯之內也不會有人對他不利。
這點倒是給渡流雲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早就忘了假冒海蟾尊的那個家夥叫什麼名,她表示她從來不屑於記下小嘍囉的名字,隻要知道他出身厲族就夠了,能揭穿他的出身,就不怕他不上當。
一支飛箭綁著一張紙條,無聲無息地射入貪穢的房間,紙條上是一行蒼勁挺拔,龍飛鳳舞的大字:醜陋的大變態,你剝人皮的事情,案發了。
解下紙條,看完了上麵的字,貪穢目光一寒,是誰,竟然會知道他的事?
推開門,他便發現對麵的屋頂上立著一條人影,全身上下籠罩在黑色之中,隻有一雙眼睛,冷然注視著他,在見到他現出身影後,發出一聲冷哼,隨即跳下屋頂。
真是狂妄。一來是被黑衣人的態度激怒,二來也是不想留下後患,貪穢足下輕點地麵,躍上屋頂,追了下去。這依稀仿佛相熟的場景,不正是如同當初他將海蟾尊騙出去一樣麼。
越追越覺得不對勁,貪穢心下暗暗驚訝,對方身法快速,根基更在自己之上,莫非……中計了?
他轉身想走,可又怎麼能讓他如此簡單便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半空之中響起一聲清越龍吟:“萬代山河·滿江紅!”
淡紫色的飛旋的龍影,帶著閃動的輝光,將渡流雲裹入其中,帶著呼嘯,卷著成千上萬柄無形利刃,宛若疾風劍雨,自空中悍然落下。
貪穢一臉驚駭莫名,完全不知道這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如此突然襲來,甚至沒有給他半點喘息的時間,他隻能硬著頭皮,揚手拔劍抵擋。然而他新套上海蟾尊的皮不久,元功因為這種特殊的功法,而打了折扣,厲族原有的武功隻能施展出來六成,玉清界的武功他又沒有熟練掌握,在這種前提之下,便使得他功體大打折扣。
“叮叮當當……”細碎的響聲,綿綿密密地響著。
於是,貪穢情急之下施展出的那一蓬毒倒了正牌海蟾尊的劇毒,自他飛舞的袍袖之中,合著激蕩的劍氣一同出手。然而,他所發出的七彩毒霧,彷佛被輝光耀眼的紫色龍氣所吸引,倏然隱入其中,消失於無形。
就在所有毒霧消斂之後,龍氣帶來的光球倏然猝炸,如潑落噴射的箭羽飛芒,鑽射向貪穢周身。
當一切塵埃落定,渡流雲已然現出身形,在她身後,赫然站著麵上略帶訝異,但氣定神閑,不似方才借力與她的疏樓龍宿。
要說不吃驚是騙鬼,龍宿怎麼也沒想到渡流雲一上手就是極招,從她提出找他借真氣打貪穢時,他便以為她多少也會試探一到兩招貪穢的功力,要說他經曆過的陣仗沒有成千上萬也少不到哪裏去,卻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的打法。起手就開大,孩子你是鬧哪樣,開創花式新火拚?
殊不知,在一旁觀戰的劍子老道眼神不要太亮,這個方法好啊,尤其適用於某個經常喜歡行傲嬌之舉的家夥,如果這種起手爆大招的方法被佛劍學會,那麼這尾傲嬌龍一定會更加頭痛兼吃癟吧哈哈哈哈。
貪穢一身是血,不敢置信地盯著渡流雲,或者說她身後的疏樓龍宿,竟然是這個儒門天下之主發覺了他的圖謀,他實在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明明是如此天衣無縫的偽裝,怎麼會在短短的時間內便露了馬腳。
“停,閉嘴,住口,我沒有讓你說話,你也沒有辯解的機會,你的一切邪惡之舉,在我救了真正的宗岩祿主時就已經敗露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有斬草除根,沒有確定祿主生死便大搖大擺地披上人皮,還滿不在乎地出現在學海無涯,同樣地,你也沒有機會倒打一耙,因為今天我們就沒打算讓你活著回去,隻不過,在把你弄死之前,你身上這張皮,要還給祿主才是。”
渡流雲快如疾風地語速根本不給貪穢開口的機會,更是先發製人地封了他的穴道,隨後對龍宿嘻笑道:“有高人相助就是好,如果沒有爹親你,我這萬代山河滿江紅一式隻怕隻能給這個家夥撓撓癢癢,到時候還得勞煩爹親大人您出手,要是為了這個變態汙了您的手就是太大的不敬了嘛。”
說來說去她還是想自己動手就是了,所謂救人就要做全套,在知道自己不是對方對手的前提下,提前找龍宿借真氣,不要太明智。要知道龍宿給她灌注的真氣,就算發揮不出來龍宿百分百的威力,百分之九十也是有的。換成另一個和他功體不相符的人都沒有辦法駕馭,免不了事後會受到反噬,她就沒有這個煩惱啦,從小接受的就是龍宿的親傳,再加上打不死的橡皮體質,她真的是怕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