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門慶派來的混混(1 / 3)

在路上蔣竹山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和李瓶兒並沒有婚書。也太猴急了吧?就是馮媽媽遞了封信然後定個日子就住過來了?不受法律保護的婚姻啊,不過我喜歡。

黑眉老人卻沒有立刻離開,手指捏著棋子閑敲,目光迷離看向遠處,語氣有些落寞:“元左,一轉眼就是五年了啊。燭影斧聲,沒有乃兄的仁厚之心啊。要不是駕崩的早,就算你父母廢為庶人隻怕你也要去黃泉之下你尋你親人了。”

被稱作元左的半大少年左右環顧了一下,雙手緊緊捏了一下又很快放下,恭恭敬敬垂首答道:“現在的聖上聰穎仁恕,五歲的時候就被太祖皇帝讚賞有加,皇叔被追複秦王,兩位堂兄分別追贈太傅太保。澶淵之盟用三十萬就換來了盛世太平。”

“聰穎是真,沒有擔當也是真。當時遼國糧草難以為繼,禦駕親征本來一片大好的局勢卻轉眼成空。要不是暗中媾合,老夫也不會坐在這兒還要背負罵名。”

“範爺爺卻是沒有劉爺爺看得開。我現在是普通百姓,隻想平安是福。追複皇叔卻不追複我死去的父母,其實身後哀榮有何用處,現在還能活著就是最好。”

“你這娃娃和那個下棋的一樣,都是口不應心。不過這小小清河鎮卻有這樣有趣的人兒,一幅吳道子的真跡扔出去卻也值得。你看那人如何?”

元左思索一會,答道:“難以評價,單憑出口成章,我朝重文輕武,如果想要功名,這樣的才華想是不難。卻偏偏—好生奇怪。”

這時看到有賣水果的四處叫喚,正是鄆哥。元左喚了過來,也不問價,隻胡亂點了些新鮮的水果,然後隨口問起剛才下棋的公子來曆。

不想鄆哥說完蔣竹山近況,讓範公和元左更是瞪目不解。索性也不多說,一老一小款步慢行,要去劉公家中說說今天的怪事新聞。

蔣竹山回到藥鋪和管事夥計交代一聲就往後屋走去。繡春已經早早蹦了過去和小姐說姑爺的稀罕事情。

李瓶兒從未聽說過蔣竹山還有這等詩才,親自幫蔣竹山脫去長袍換上家常便服說笑道:“天色還早,聽繡春一說,奴家的心倒是有些癢癢的,迎春去把我的琵琶拿過來,仔細一些,莫要碰了。我也彈上一曲湊湊興致。”

蔣竹山還沒有見識過李瓶兒的這些本領,古代原汁原味的小曲聽起來肯定別有風味,信口笑道:“不如就把葡萄美酒夜光杯用琵琶彈唱出來如何?”

李瓶兒用小腳尖勾了勾蔣竹山,說道:“是要考校奴家嗎?許久不唱了,要是不好聽,可不許笑話。”

本來這樣的詩句是要關中大漢打著檀板清唱才最最應景,不過大珠小珠從李瓶兒的小嘴裏麵滾落出來倒也別有一番反差的韻致。

過後兩日,在家裏是郎情妾意,在外邊則是每天下午去清水橋邊跳馬飛象殺上幾盤。

不過現在蔣竹山是不會再隨口吟詩了,範公和劉公也接受了蔣竹山的象棋新布局並且活學活用起來;下棋之餘,閑聊品茗,互相倒也算是認識了。沒有利害衝突,自然相處就比較愉快。

但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西門慶給了街頭的兩個混混魯華和張勝四五兩碎銀,要他們去找找蔣竹山的晦氣,替自己出了心頭的惡氣。還許諾要為張勝找個出路。

回到家中,西門慶摟著潘金蓮,趁著酒意,心裏藏不住話得意道:“我有一件事告訴你。到明日,叫你笑一聲。你道蔣太醫開了生藥鋪,到明日管情叫他臉上開果子鋪來。”

潘金蓮便問怎麼緣故,西門慶就把前前後後的事情悉數都說了一遍。

潘金蓮笑啐道:“你這個冤家,到明日不知作多少罪業,”又問,“這個蔣竹山不是常來咱們家看病的麼?我見他很是謙恭,見了人把頭隻低著。可憐見的,你這等作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