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捏了潘金蓮一把,笑道:“你看不出他。你說他低著頭,他專門偷看你的小腳呢。”
潘金蓮不信道:“偏你這張油嘴。他可可的看人家老婆的腳?我不信,他一個文墨人,也幹這個勾當?”
西門慶笑道:“你倒為他說好話。他是表麵老實內藏奸詐。”
說笑了一回,西門慶也不把這個當多大的事情,反正坑蒙拐騙的事情做的多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蔣竹山,還不是手到擒來?敢碰自己掛了號的女人,真是吃了豹心虎膽。明天就讓他連骨頭帶皮都老老實實的吐出來。
對西門慶而言,揉弄蔣竹山這樣的簡直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摟著懷裏的婆娘,腦子裏隻有白肉肉的三寸金蓮已經懶得再想這個事情。
這日清晨,蔣竹山把曼陀羅和其它幾味藥配置的迷魂藥粉放在左手口袋,辣椒粉和其它幾味藥配置的防狼藥放在右手口袋,手上又暗暗扣了一根極細的銀針,坐等魯華和張勝兩個混混。
都記不得上一次和人動手打架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越來越是,動動嘴,甚至隻是暗示一下,就有人去做了。主要還是對這具身體沒有信心,但還是被小白馬鄙視了。
真看不出來,你還都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小白馬還是很傲嬌的,其實它可以瞬發出一個可以保持10分鍾的結界。暫時隻能是10分鍾,而且一天隻能發出一次。但是偏偏不告訴他。
蔣竹山在藥鋪的小櫃裏剛坐片刻,隻見兩個人晃了進來,吃的浪浪蹌蹌,楞楞睜睜,走在凳子上坐下。
先是一個問道:“你這鋪中有狗黃沒有?”
還是先按照台詞應付幾句,隨機應變的好。
蔣竹山笑道:“休要作戲。隻有牛黃,那有狗黃?”
又問:“沒有狗黃,你有冰灰也罷,拿來我瞧,我要買你幾兩。”
蔣竹山道:“生藥行隻有冰片,是南海波斯國地道出的,那討冰灰來?”
那一個說道:“你休問他,量他才開了幾日鋪子,那裏有這兩椿藥材?隻與他說正經話罷。蔣二哥,你休推睡裏夢裏。你三年前死了娘子兒,問這位魯大哥借的那三十兩銀子,本利也該許多,今日問你要來了。咱們才進門就先問你要,你在人家招贅了,初開了這個鋪子,恐怕喪了你行止,顯的咱們沒陰騭了。所以先把幾句風話來教你就範。你不認賬,他這銀子你少不得還他。”
蔣竹山聽了,心裏暗自好笑,說道:“我並沒有借他甚麼銀子。”
那人道:“你沒借銀,卻問你討?自古蒼蠅不鑽那沒縫的蛋,快休說此話!”
蔣竹山道:“我不知閣下姓甚名誰,素不相識,如何來問我要銀子?”
那人道:“蔣二哥,你就差了!自古於官不貧,賴債不富。想著你當初不得地時,串鈴兒賣膏藥,也虧了這位魯大哥扶持,你今日就到這田地來。”
這個人道:“我便姓魯,叫做魯華,你某年借了我三十兩銀子,發送妻小,本利該我四十八兩,少不的還我。”
蔣竹山問道:“我那裏借你銀子來?就借你銀子,也有文書保人。”
張勝道:“我張勝就是保人。”因向袖中取出文書,與他照了照。
蔣竹山臉色立變,罵道:“好奴才,狗東西!你們不過是兩個小混混,也敢來嚇詐我!”
魯華聽了,心中大怒,隔著小櫃,颼的一拳,對著蔣竹山麵門搗過去;蔣竹山把頭一偏,拳頭卻把架上藥材撒了一地。
蔣竹山一邊大罵:“狗奴才!敢來搶奪我貨物?”一邊趁勢把口袋裏麵的迷魂藥粉辣椒粉對著兩人劈頭蓋臉撒了過去。
魯華和張勝伸手去檔,眼睛口中早已經沾了許多,眼淚鼻涕一起噴了出來,看不清眼前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