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燭(2 / 3)

紫鳶,你是想告訴我,這皇後宮中的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嗎?若是他,他要說什麼,才能讓赫連風逆答應,為我建造這樣一座宮殿?可若不是他,又會有誰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洞房花燭夜,我卻一個人獨守空閨,隻不過,這樣的空房,我倒是極願意守的。我可以為了夢樓爭寵,可我卻是想極力避寵的,如今,也隻願任憑我使盡渾身解數,赫連風逆都不願寵我半分吧。

“紫鳶,宮裏的宮人可是已經歇下了?”想起明日還要早起去拜見太後和接待眾位嬪妃請安,便覺得該提前識得這宮裏得宮人。

“回公主,還沒呢,大婚夜宮人們是得守整夜的!”

守整夜,這浣月的規矩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紫鳶,你去叫他們先放下手中的活計,到正殿去,我見見他們!”

紫鳶一接令便踩著盈盈碎步出了門。我則散著長發,穿著白紗衣緩步邁出寢殿,一寸一寸的端詳著整個皇後宮。

牆壁如我的夕顏宮一樣,用夕顏花和了泥塗製,連殿外庭院的樹木花草也都種植擺放的絲毫不差。真有趣,為了還原夕顏宮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竟然連大婚必用的椒牆都不塗了,若是十年前,我還真敢相信是哥哥提了這樣的要求。當年我那個極度護著我的哥哥,隻因箜銘拉了我的手,便打得他臉上三天都沒消腫,還被父皇狠狠的責罰了一頓,為的這個,我還替他抄先生讓背的書來著,借著這個契機,我們才和箜銘熟絡起來。後來哥哥登基,箜銘作為和我們最為交好的皇子,成為哥哥朝中首位封王的皇子。隻可惜,如今物是人非,我們三人各自成家,年幼的誓言,如今也都消散在時間的車輪之下。

等等!我記得箜銘曾來過浣月,與赫連風逆相識,如今這皇後宮裏這樣的布置……會不會是……箜銘?

“公主好雅興!”

程殤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不知不覺間,我竟走到了長廊庭院之中。

“什麼事,竟要你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在我的新婚之夜潛進來?”我舉起剛剛在胭脂盒中發現的小紙條問:“好在赫連風逆並未前來,若是今夜他……”

我的話未說完,便被程殤打斷:“若赫連風逆前來,公主還可能有閑情逸致把玩胭脂盒嗎?”

強詞奪理!

“這宮中的宮女太監已被我叫去了正殿,”我不再跟他爭辯,隻叫他盡快交代了,“你便說什麼事,免得拖久了再生什麼變數。”

“公主今日之舉可是想避寵?”

如今的形勢,赫連風逆並不想加寵於我,若我強行爭寵,隻會惹來他的厭惡,反而難以接近他,不如暫避風頭,避寵不見的好,待將來尋得機會,再爭得他的注意。

見我不應聲,程殤接著說:“皇上的意思,想讓公主先悠居於這夕顏宮中。”

哥哥?

聽他這樣說,我有些歡喜,哥哥也是不願讓我承寵的嗎?

“皇兄?”我有些控製不住,連聲音都帶著欣喜的顫抖。

“待到日後,赫連風逆的戒備降低了,再爭得近身的機會。”許是程殤見我麵露喜色,怕我誤會什麼,又交代了哥哥後麵的安排。

“是……是呢……”我難掩自己的失望,那個身為帝王的哥哥,那個身為皇帝的晚鈺楓,那個將我遠嫁敵國的皇兄,怎會顧及我?

“公主可明白自己的任務嗎?”程殤似是怕我亂了心神,一再確認。

“皇兄不虧為帝王,”我也隻能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掩飾我內心的混亂,“帝位爭奪要比後宮爭奪更殘酷,皇兄思慮周詳,本宮自愧不如,”哥哥可是帝位爭奪的贏家啊,“還請轉告,我的哥哥,夕顏定不負皇兄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