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聽到沒有!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咯!”蹲在地上,可還是被那家夥拖著往前走,“非禮啊,非禮。”
對於兩個大男人之間的拉拉扯扯,路人好似已經見怪不怪,難道漢朝對於斷袖的容忍已經開放到這種程度了!
就算有人好心得想上前幫忙,看到那家夥凶狠的表情,也隻得悻悻地退到一邊。
“我手臂好痛啊,你不要再拽了。”非禮那招不管用,隻好使出我百試不爽的王牌——苦肉計。
“哢噠”異樣的聲音從我的胳膊裏傳出,老天啊,也不用這麼逼真吧!鑽心的痛讓我淚水漣漣。
見我這般表現,他突然停住腳步,“真的很痛嗎?好像脫臼了,你忍一忍。”說著一手托住我的上臂,一手捏著我的手腕。
“不要你碰我,你這個大壞蛋,大流氓,”去拽我不聽使喚的手臂,這次我是真的怕了,“如果我殘廢了,你也別想好過!”
“不要亂動,如果接錯位,真的會殘廢,那可是你自找的。”他惱怒地朝我吼著。
這句話還是起了些作用,我抽抽答答得不再動彈,隻是緊閉雙眼,咬緊牙關。
“哢噠”,“嗚嗚”,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我又哭出聲來。
“你這樣,還裝什麼男人?”他將我的手臂彎了彎,然後輕輕放下,用手抬起我的下巴。
厭惡地拍掉他的臭手,收起眼淚,“別碰我!你們這些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哭著踢向他的小腿。
我的反應好像讓他很滿意,“這樣還差不多,哭哭啼啼的就不是你了。”這家夥對於我的施暴不但不加反擊,而且還樂在其中。
迎著府中眾人詫異的目光,我低著頭快步往裏走,“死丫頭,打扮成這副鬼樣子,又死哪裏去了?”冬梅提著我的耳朵,不自覺地被拎著踮起腳來,“痛!”
“放開她,是本少爺讓她出府辦事的。”那家夥背著雙手,抬著他高傲的頭顱,“現在我要她去收拾院子,可以嗎?”
“當然,當然可以。”冬梅受寵若驚地諾諾連聲,“死丫頭,小心伺候,差一點,我扒你的皮。”
“扒她的皮還輪不到你。”冷冷的話,砸得冬梅一下僵在那裏。
“幹什麼!”剛進他的廳堂,一塊白布扔了過來,正好罩在我臉上。
“你最好弄盆水洗一洗,”嘴角斜斜抽動,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臉,“洗完,我還有話問你。”不容置疑的口氣,難道我是你的奴隸嗎!“你還不快去!要本少爺伺候你洗嗎?”
洗就洗,凶什麼凶。故意磨磨蹭蹭地打水,浸濕毛巾。天哪,這是誰啊!看著倒映在水中那張左一道黑線,右一條黑線的大花臉,恐怕我此時的臉色比之關公也毫不遜色。
難道。。。不會吧!想到比武大會上我就是帶著這張花臉,自我感覺良好地招搖過市,就算現在地上有十個洞也不夠我鑽。偷偷去瞄那家夥的表情,原來在校場他都看在眼裏,到現在才說,過分!那我們家敢敢豈不也都看到了。。。
羞死了!羞死了!用手捂住臉,都是那支劣質碳筆惹得禍,遇水竟然暈成那樣,不知道沒了男兒氣的劍眉,我的真實身份有沒有暴露。
“女人就是麻煩,洗一個臉也這麼慢。”他不耐煩地在我身後踱著步。
“女人,怎麼了!沒有女人,哪有你。。。”看著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我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隻剩喉嚨裏麵的咕咕聲。
“衛青?陵兒?好像越來越有趣了。”環著雙臂,繞著圈,從上到下打量我,“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突然在我麵前停下,彎下身注視著我的眼睛。
“哈,哈哈,少爺,你真會開玩笑。”幹笑著掩飾我的窘迫,生硬地岔開話題,“你說過要衛青做陪讀的,說話可要算話哦。”就算丟麵子,哪怕裏子也不要,隻要目的達到我也都認了。
“就這麼想跟著本少爺?”自戀啊,自戀。看著他那欠扁的得意模樣,我故意羞怯的點點頭,扭捏地“恩”了一聲,然後飛快地跑出院門。
“哈哈,我就知道,既然這樣,你同我說一聲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哈哈。”笑吧,你盡情的笑吧,隻要到時候不哭,愛笑多久,就笑多久。
*
最近府中常常有奇怪的人出現,不是商賈裝扮,就是道士打扮。來人無不大包小包,滿臉期待地等著公主接見,守門的甚至開始發放號牌,開始叫號,叫到入內,未輪到的在門外候著。怎麼搞得像銀行排隊似的。
這已經是今天第十三個扛著布匹來求見的了。“姐姐,不知道這些天有多少家布商受到公主召見啊?”一個滿臉褶子的男子,討好地向我詢問。
一個五十幾歲的人稱呼十歲的小姑娘為姐姐,怎麼看都是很奇怪的事情。對於他的問題,我裝作沒有聽見,何況我也數不過來近幾日到底有多少商家上門推銷過了。
我的冷淡,看在那男子的眼中卻成為某種心知肚明的暗示,他偷偷往我手中塞了一串錢,“小的明白,還望姐姐美言美言。”
觸電般地將雙手攏入袖中,當我什麼人了呀,竟然行賄。看到我推脫不收,他急了,錯會我的意,又加上一吊錢,“姐姐,這也是小人的一點心意。”
“我不是你姐姐!”丟下呆若木雞的布商,端起膳房送來的午膳,進殿伺候公主用餐。
酒香不怕巷子深。如果東西是好東西,又何必如此不自信地走後門。一直深信不疑的話,多年後,才明白,有些事並不全然如此簡單,巷子太深也會埋沒一些好酒,不是每一塊金子都能等到發光的那一天。
“公主,這幾日看過的禮品不知道哪樣更合你的心意?”駙馬難得在家用膳。
“駙馬看呢?”公主又將問題拋了回去。
“衣料宮中是不缺的,金銀首飾又太過俗氣。”駙馬放下碗箸斟酌著字句。
“我看太後挑剔得很,也不會喜歡的。”曹文咬了一口雞腿,含混地插嘴。
對於他大逆不道的言論,公主隻是淡淡一笑,“太後的確挑剔,所以這次祝壽的賀禮,更要謹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