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分車了,恰逢駕校改革,現在想來感覺我們就是改革的犧牲品,因為後來我們要去考倒樁了就成了沒人疼沒人管的孩子了,也就是說根本沒車給我們練。我學車沒趕上好時候,當時每個庫裏的人都沒有我在的那個庫人多,每天正常都不低於十五個人,這是什麼概念?就是你必須等上兩三個小時,然後上去三四分鍾就得下來換別人。第一天上車,聽說教練是出了名的會凶人,但他那天對我們新學員很好,我還在說:不是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嘛!嘿,第二天,他就給我個下馬威了。由於我從沒摸過車,所以很緊張。總想不起來踩離合就直接掛檔,教練衝過來就凶,他越凶,我就越緊張。然後那天我成了我們庫唯一一個還在倒直線的人,他們都直接學正庫了。可咱就是看不好車身是正的還是斜的,明明我感覺車身是正的,教練就在大吼:你看你把車開成什麼樣了?明明感覺車身是斜的吧,趕緊修方向,教練又在吼:你比哪個能啊你?!教練還不直接說朝左打方向還是朝右打,一般他就隻說:回!駕!什麼駕、駕、駕的,感覺咱不是在開車是在騎驢。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該朝右還是朝左開,徹底暈了。那教練估計也是被我氣得夠嗆。同一批分車的,人家早都移庫反庫了,俺還在正庫上打轉轉。那個時候就像一個沒開竅的孩子,人家都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俺還是小屁孩一個。人家還沒滿二十一天呢,就開始纏著教練預約考倒樁了,我才剛上個全套:正庫、移庫、反庫,還走得是磕磕巴巴的。然後就看見人家一個接一個的考走了,每個星期天對我都是很痛苦的,因為那天是考完倒樁的人要到教選項的教練那報到。臨走之前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要買東西給我們這些還在學倒樁或沒考過去的人堵嘴。我們嘴裏吃著人家的東西,心裏先是由羨慕到嫉妒再到痛苦,嗬嗬。
倒樁是整個學車經過最痛苦的一個過程,每個周末都睡不成懶覺,這對喜歡睡懶覺的我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比上班還要早起才能趕上去駕校的校車。為了不影響工作,我除了周末去駕校,隻能每天中午去一下,下午上班前再趕回來。駕校隻有早上一班的校車,中午沒有。公交車還不直通駕校,得轉兩趟公交車,然後再走二十分鍾的路才能到。那個時候和公交車司機是老熟了,每次見到我都很熱情地問我學得怎麼樣了,有次有個司機請假兩個月,兩個月後見到還在奔波於駕校的我大吃一驚:“你怎麼還去?”到了駕校以後頂多也隻有兩三次摸車的機會,還要好說好講的和別人商量加個隊才行。在上班的時候就在想人家比我多上了好幾把了,我已經落後太多了;而在駕校的時候就在想單位千萬別有什麼事找我找不到,因為我們單位是窗口單位經常會有暗訪組沒事就去查崗,看誰脫崗啦、遲到啦。我在駕校的時候最怕手機響,生怕是單位通知有可能又來明查暗訪了,或是哪個業務單位找我找不見啦,那段時間偏偏我的手機有點問題,一來電話就自動關機,每當這個時候我就心驚肉跳的。而倒樁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無論你對它熱情有多高或是對它有多痛恨,它就是一個硬杠子,你想走後門是門都沒有。其實倒樁說簡單也很簡單,不就是那六根竿、五條線嘛,但就是進不去!有時候恨起來的時候就說:幹嘛這麼難考?現實中誰看見有開車的倒樁倒死人的?進庫的時候一把進不去我進兩把,兩把進不去,我進三把,實在不行我找人給倒進去!然後此言得到車庫裏眾多呼應!而那些學的很好的人每次一下車就故意說:“唉,想撞杆都難!”此言也成了庫裏流行語,隻要有人能完美的來一套,下車後都是自我陶醉狀:想撞杆都難!
說來慚愧,我是去年穿短袖的時候學車的,等我拿到駕照已經是第二年快穿短袖的時候了。就為了學車,我前前後後買了好幾雙鞋。一開始學車,就是控製不好離合。腳壓一點就中停,還沒稍微抬一點,那車就像飛一樣。那個時候上網搜,或是谘詢好多業務單位的司機,得來的建議也是各種各樣的:有說鞋子穿硬一點的好,有說穿薄一點的好。我就買了各種鞋來找感覺,好像有三雙吧,最後幫我考過去的是我買的第四雙,也是最便宜的那雙,才35元,是家裏的棉拖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穿上那雙鞋後立刻就找到了感覺。花在學車上的費用,除了報名費,去駕校的打車費,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開支。每天中午都是在駕校買吃的。有個潛規則就是:學員想讓教練認真教就得請客,否則沒人會指點你的。我是一個女的,當然敬煙不合適,那是每天都買口香糖,或是各種零食來。然後吃飯的時候,如果教練說他不想在食堂吃,那肯定有會事的人立刻請到附近的飯店吃。當然,我也逃不了請客的潛規則。所以為了學車,明的暗的開銷一直延續到拿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