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一副十分正經的模樣道:“臣見公主方才忙著,自不好意思打擾。”
實衛青今日登門是有事相求的,素素在他府邸,遲早都是要被發覺的,但若是能求得平陽公主相助,便不怕劉徹發覺了。公主可說這姑娘是曹壽的遠方親戚,亦可隨意給她安個身份,若是素素不承認她便是那梁國女將蕭素清,隻認了公主給的身份,縱使是帝王,卻也不能屈打成招的。
原是想過找他姐姐相助,轉念一想,自覺此事若是讓他姐姐知曉了,素素定然是沒有活路的。實隻待素素身子好了,便將她送走,自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衛青心中卻有幾分不舍。
從來沒有哪個女子可以讓他如此敬佩的,大約是因他從前未曾見過哪個女子披甲上陣的,亦未曾見過哪個女子如素素那般,遍體鱗傷,卻從不多言,亦不叫苦。
曹壽體弱多病,卻是心思細膩,瞧了瞧衛青心不在焉的樣子,淡淡道:“衛青啊,你是從平陽府上出去的,在外麵若是有什麼難處,盡管說了來便是。”
本不知曉如何開口,平陽侯這一言,衛青立即一副為難狀道:“說來,臣今日登門,確是有事相求。”
平陽性子柔和,見衛青有些許為難,便溫和笑道:“你這孩子,總是如此拘束,什麼求不求的,倒是與本宮見外了不是。有何事,盡管與本宮道來。”
衛青頓了半響之後才緩緩開口,神色間有些許難看。平陽侯夫婦亦是臉色大變,趕忙將奴婢們都遣了下去。
悠悠回到自己府上,衛青此刻心情是極好的,此事雖是坎坷了些,平陽卻也答應給素素給身份了。淩素素,平陽侯曹壽的遠房表妹。不過,如此一來,素素長居衛青府邸固然是不妥。衛青好似忘了這茬,隻十分歡悅的朝著素素房中去。
門緊閉著,衛青很是有禮的敲了敲門,不見裏麵有聲響,心中一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罷!大約他以為素素是想不開,自盡了還是如何的。
急忙推門而入,雪白是肌膚現於眼前,背部還有條條疤痕,女子回眸,速速將玄衣遮於胸前,怒道:“無恥!”
衛青愣了半刻之後,慌忙退了出去。站在門口良久之後,女子才從裏麵出來,麵帶怒容,眼眸中盡是怒火。
怒看著衛青道:“你這無恥之徒!別以為我受傷了,便對我起了歹意,莫不然,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衛青自覺十分委屈,無辜的很,沒好氣的看著女子道:“方才是你自己不吭聲的,我不是怕你出了什麼事麼?誰,誰曉得你在換衣裳。”說到這裏,衛青又尷尬上了幾分。
女子並不再言語,厲色看了看衛青,便轉身離去,看那模樣,好似是要離開衛青府邸。
急忙跟了去,將女子攔住,玄衣女子,抬眸望著衛青,不帶一絲感情道:“你們這些個達官顯貴都一樣,一樣無恥,莫要以為我身負重傷,便好欺負了。”
衛青心中微微刺痛,她原是這般看他的,方才還心情愉悅,此刻卻是一落千丈。緩緩放開女子道:“你要走便走罷,今日我也不再攔你!”
素素冷冷看了看衛青,拖著重傷的身子便欲離去。衛青心中是十分擔心素素的,卻奈何他並不懂得女兒家的心思,想留,卻是留不住。所幸的是,素素走了兩步便暈厥了過去,這所幸,幸的是衛青,素素可不這般認為。
亦或許,素素不過是不想連累衛青罷了,隻怕時日多了,難免會遭來禍事的,不如找個理由借機離去。
宣室殿內,帝王怒道:“什麼!衛青竟敢如此大膽!藏匿叛黨餘孽!哼!仗著朕對他姐弟二人恩寵,竟做出此等欺君之事!朕倒要瞧瞧,他衛青有幾個腦袋!”
作為帝王,在大臣府中安插些人,實在是太平常不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