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隻覺有些幹澀,發不出聲音。眸中一驚,想起前些時日在那漪蘭殿中飲下的茶水。她,是遭了衛子夫的算計,如此,她衛子夫就能除去了阿嬌,且保全了自己,而她楚服就是替死鬼,一切的罪過皆讓她來承擔。
慌忙朝著外麵奔去,慌忙的朝著她師兄所居之地而去,隱隱覺大禍臨頭。
椒房殿中,女子已是一身素白,眉間淡然,也許,褪下那一身的華貴,倒是輕鬆了不少,心中雖痛,卻終究是放下了。
帝王眉間沉沉,匆匆而來。素衣女子款款屈膝道:“罪婦陳氏拜見陛下。”
劉徹低眸看了看一身素白的阿嬌,青絲以挽得十分簡單,沒有了皇後的華貴,眉宇間雖是透著嬌女的隱隱傲氣,卻顯得那般淡然,她對他,就當真是一點情意也沒有了麼?他希望是有的,可她開口之時,他卻徹底的絕望了,她是真的不再愛他了。
素衣翩翩,眉間溫和道:“罪婦,隻求陛下放別無所求,隻求陛下放韓嫣阿楚一條生路,臨行前,罪婦亦見韓嫣一麵。”
帝王心中一痛,她低聲下氣的請求要見他一麵,隻是為了這個?他望著她是要同他解釋些什麼,可她竟同他說,她別無所求,隻想保韓嫣的性命,臨行前見他一麵。
眸中怒火,言語間卻隱忍著,沉沉道:“僅是如此?”
她抬眸望著他,神色間淡然,好似對著一個從來不曾相識的人一般,淡淡道:“僅是如此,還望陛下成全。”
看著他緊捏的拳頭,她自然曉得,她的話是激怒了他,帝王就是不愛,卻也不能容忍自己女人愛上別人,且還是這般的堂而皇之。
低眸半刻,帝王沉沉看著女子道:“好,朕答應你,從此,朕與你,再無瓜葛。夫妻情意,在此斷絕。”
素衣女子依舊是淡然的抬眸看著帝王道:“陛下說什麼,便是什麼。”
夫妻情意,有過麼?她一直都是他的棋子罷了,他一直都在利用她對他的感情罷了。如今,他覺她對他已無留戀,再不是一顆好棋子,隻得做了棄子罷了。
神色冰冷的看了看女子,袖子的寒玉要還給她麼?心中猶豫了良久,卻也還是不再多言,隻轉身離去。
素衣女子神色間淒然,這一次終究是斷了,幽居長門宮又如何,至少比在這是非之地一次次的傷心要好。
約莫不到半個時辰,韓嫣便匆匆而來,陳嬌廢後,他自是聽聞了。眉宇間盡是柔情,他對她,一向是如此的。
她,是要同他一起離開麼?若是如此,拚盡全力,他亦會帶著她離開的。
淺淺彎笑,看著眼前的溫文如玉的男子,輕輕開口道:“韓嫣,我就要離開這裏了,終於,堂堂正正的離開了,以後我會在長門宮,在那裏,守著我的愛情。我已求皇上放你與阿楚出宮了,阿楚她為你付出了很多,你要好好待她。”
素衣男子神色間落寞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終究還是不肯離去,縱使她真的隨他離去了,隻怕心也不在他身上,她寧願守著那個不曾存在過的夢,卻也不願回眸看看他。
他不甘心,可他明白,不管如何,她再不會愛上別人,她的心中,唯有劉徹。眸中含笑,卻是苦笑,淡淡道:“阿嬌,在臨別之前,抱你一回,可以麼?”
“不過是知己的訣別罷了,年幼之時,我們向來是很好的,不是麼?”他曉得她終究是在意的,縱使劉徹負了她,將他們之間的諾言拋之腦後,忘了個一幹二淨,她卻還是那般,連一點也不願背叛他,哪怕隻是一個擁抱。
素衣翩翩,輕輕入男子懷中,既不再見麵了,離別之前,卻也再無什麼了。墨衫男子,緊捏著拳頭,神色間憤恨不已,他從來未曾離開過。原他亦是想過放過韓嫣的,如今看來,他必須死。
透色藥丸交給女子,素衣男子淡淡道:“若是有一日,走到了絕路,便服下它,忘了他,便不會那樣痛了。”
他想,他再不能守護她了,這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了,下一刻,他也不知他會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