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多年,再次回到他身邊,他自是不願再失去的,一切皆佯裝不知曉,他縱容她,望著那磨的好似青石板的心可以再回來。她千般萬般算計,他皆容她,她終將是放下了。他是這般以為的,自誕下龍嗣之後,他以為她隻願安心讀度日,可他忘了,她就是他的妻,縱然如今並未承認她便是陳皇後,可二人心中皆明了。
她是他的妻,她怎會讓那妾身居正宮,妾新仇舊恨,讓她更是起了殺心,一心要將那衛氏除去,為了她的孩子,她也必須要這樣做。
安知,若是將來劉據登基為帝,自是不會放過她,不會放過她的孩子的。死,她並不怕,隻是不能讓她的孩子就那樣死去。
為子,算計她的夫君,卻也是在賭一把,賭帝王對她的信任,就好似當年的他,算計她之時,他亦是在賭一把。
尋遍了整個雲陽宮,亦不見弗陵,折言心中一急,莫不是當真出了什麼事罷?怒色道:“六皇子哪裏去了!你們是怎麼看著他的,本宮出去一會兒,你們便弄出這般的事來,若是六皇子當真出了什麼事,本宮定不輕饒。”
宮人們聞言,皆跪了一地,甚是惶恐。“六皇子不讓奴婢們跟著,奴婢們也不敢多言,如此,怎能怪奴婢們呢!”旁人皆是惶恐得很,唯有那一襲翠色,竟理所當然的說出這般的話來。
紅衫女子眸中一怔,低眸看著那一襲翠色,沉沉道:“你倒還有理了,六皇子年幼你不知曉麼?”有意無意的掃過那翠衫女子的臉龐,忽道:“你是甘泉宮的人!”驚愕,怒色!她,究竟是如何混進來的。
那一襲翠色微微一驚,大約是不曾想到,折言竟將她認了出來。一把將翠色女子拽起,眸中怒色道:“本宮認得你,你是那史良娣身邊的人罷!叫綠袖,是不是!連性子也這般像。”
翠色衣衫微微一顫,說來她的年紀比趙婕妤還要年長些,可瞧著紅衫女子那眼眸間的神色,全然與她那年紀不符。
“六皇子在哪!”折言肯定,弗陵的事,定然同這女子脫不了幹係。弗陵從來不曾獨自離開過雲陽宮,出雲陽宮,皆是在折言身邊的。
翠色衣衫,低眸,卻不言語。紅衫女子眸中冰冷,娥眉怒色道:“你以為,如今還是那衛子夫的天下!本宮可是聞言,陛下多年不曾踏入甘泉宮了!本宮可以隨時要了你的命!”
綠袖低眉,死死的咬著唇,卻也還是不言語。對付這些個奴婢,折言倒也有的是法子。冷哼一聲,冰冷道:“本宮曉得你不怕死,你家中可還有人罷!你不說也無妨,本宮名人徹查,你家中之人,能不能保得住性命,皆全在你。”
沒有人怕死,怕的是牽絆罷了。綠袖咬著唇良久,抬眸道:“六皇子,在史良娣宮中。”
一襲錦衣,華冠婦人輕撫榻上的孩子,眉間冷笑道:“就憑你,你一個小奶娃,還妄想爭奪儲君之位。”
繡枕在手中,朝著榻上的奶娃去,今日就是賠上一條命又如何,殺了你,你那妖女母親,便失去了一切,她還拿什麼同太子爭。
豔紅的唇,微微上揚,步步朝著榻上的小奶娃去。“母親!”一襲碧藍,娥眉微微,忽出現在殿外。史良娣眸中一驚,手中的繡枕落地。
殿門口的女子一怔,結結巴巴道:“母親,母親,你,你在作甚。”說來,王翁須亦是剛誕下子嗣,皇曾孫劉詢亦不過是三個月的嬰孩。於王翁須而言,自己亦是母親,自己的孩子亦是同弗陵一般大小,若自己的孩子沒了性命,自己定然也是要崩潰的。
一把抱過榻上奶娃,看著史良娣道:“母親,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怎忍心。”
錦衣婦人,眸中厲色道:“他不死,太子隻怕就得丟了儲君之位了!快把孩子給我!”
眸中猶豫,低眸看了看懷中的孩子,正熟睡著,忽,娥眉一蹙,不可置信的看著史良娣道:“母親,你,你對他做了什麼!”
轉而慌忙道:“來人啊!快傳禦醫!”話還未完,便讓那史良娣狠狠的就是一個巴掌,猛的搶過王翁須懷中的奶娃,怒色道:“傳什麼禦醫!他,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