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傾城,微微抬眸,冰冷道:“你,永遠是這般,這般的不信任我!這樣的不在乎我!於你而言,從前我是棋子,如今便是玩物!高興了便縱容得無法無天,不高興了便可要了性命!是不是!”原以為早便學會了偽裝,學會了平靜,此刻卻還是無法平靜。
二人皆是如此的性子,時光荏苒,卻未曾改變。蒼色之容,亦是怒色,她還是這樣不將他放在眼中麼?明明就是她的錯,她不同他解釋也就罷了,卻還怪上他了。
“弗陵,是不是朕的孩子!”帝王聲音沉沉,他心中是恐懼的,恐懼折言的背叛,卻不知這樣一句話將折言傷得體無完膚。
紅衫容顏,娥眉間一怔,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顫道:“你,方才說什麼?”
帝王冷眸相對,看著女子道:“朕問你!弗陵究竟是誰的孩子!”這樣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緊咬著唇,瞪著帝王道:“你既這般不信任我!卻又何必要那般縱容!為何要一次次的給我柔情,你到底憑什麼?”
一把將女子拽住,年紀雖大,卻終究是男子,吼道:“弗陵到底是不是朕的孩子!”
他怎的就能這樣不信任她,她的心再一次給了他,可他為何要如此,娥眉冷色,朱唇微微,一子一頓道:“弗陵他是我的孩子,同你一點幹係也沒有!”
“你!你以為朕百般縱容你,百般寵愛你,便不會拿你如何!”劉徹緊拽著那一襲紅衫,眸中盡是怒火。
若是他是因她算計於他才如此,許她還覺是情有可原,原也不會在意,可他卻是因不信任她,同當年一般的緣故。
“我不需要這般的縱容,亦不需要恩寵,我要的不過是真心罷了!可是,劉徹,你有麼!”為了她的孩子,她想她亦是要隱忍的,可卻還是沒能忍住。就如劉徹,唯有她可以讓他方寸大亂。
“朕不會要你的命,可弗陵,你以為,誰可以容得下。”帝王神色冰冷,所言,讓紅衫女子心中一冷,他這是在威脅她,用她的弗陵威脅她!那亦是他的弗陵,在他那裏,她就是那般的麼?不管是從前還是如今,她皆是得不到他的信任的,也許,他終究還是沒有愛過她,不過又是欺騙罷了。
許,對她不過是一時興起,正如她所言,從前是他奪天下的棋子,如今也就是他手中的玩物。高興了,便將她捧在手心裏,厭煩了,她做什麼也都是錯的,在他那裏,她什麼也不是。
冷眼看了看女子,拂袖而去,怒容道:“擺駕漪蘭殿。”漪蘭殿如今乃是邢夫人所居,眸中含淚,終究是帝王,她不過是他的玩物罷了,什麼都是假的,包括她的孩子,在他那裏亦是沒有一點地位的,同他一般,皆是看他心情而定。
劉徹,我再不會心軟,我再不會為你心痛,再不會了。真心,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從這一刻,我再不會愛你。
走進內殿,抱著懷中的孩子,神色淒然,看著懷中的奶娃道:“弗陵,母親定會保護你的,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任何人也不可以。”
弗陵有些迷茫的望著紅衫女子,肉乎乎的小手撫了撫淚痕的臉龐,女子將懷中的孩子抱得更緊了些道:“弗陵,你便是母親的一切,為了你,母親誰也可以算計。包括他,你的父皇,嗬,帝王從來都是沒有心的,你可萬莫要像他。以後,你要用真心,用真心知道麼?”
誠然懷中的孩子並不知曉女子在說些什麼,女子卻還是對著孩子言語,許是如今再沒有個可以說話的人了罷!
甘泉宮中,紫衫婦人眉間含笑道:“這一回,那個丫頭怕是要徹底失寵了,真真是個不聽話的丫頭,若是她能如邢經娥那般,許便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皇後娘娘此計甚妙。”雲剪眸間得意,喜色道。
側眸看著一旁的雲剪,淡淡道:“這也多虧了你,竟能將這些個事都查了來,更是讓宮人皆知。”眸中狠色,她最恨的還是那一張臉,那一張她爭鬥了一生的臉。
雲陽宮中,紅衫女子躺在榻上,望著一片漆黑,她絕不能失寵,那些個人皆是趨炎附勢的,若她失寵,隻怕丟掉的不止是性命,若是帝王遷怒於趙家,那是躲也躲不過的,還有她的弗陵,她的弗陵不可以有事。
眸間閃過一絲冷色,她要再得寵,她必須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