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驚訝之極,這清音閣竟不似外間傳的那般幹淨?
卻聽柳含煙道:“清音閣中的女子在客人走後,必向閣主一字不漏的回稟,若有隱瞞,亂棍打死,但是外間並不知此規矩。”
“那我們今日說的話……”這清音閣著實詭異。
“當然不會讓她知道,我是誰,柳含煙呀。”柳含煙傲然坐到凳上,道:“公子,請點曲子罷。”
何清君忙道:“月下會。”
柳含煙臉色一僵,隔了一會,才冷哼一聲:“……不會。”
“樂淘淘。”
柳含煙虎著臉站起:“不吹!”
何清君輕笑著轉過身道:“不知你們閣主知道你拒絕吹曲,會有什麼責罰?”
柳含煙眼中毫無懼色,皮笑肉不笑道:“一頓責罰是少不了的,但是公子以後再來,可就不許紫煙招待了。”
何清君微愣,無奈道:“你隨便吹吧,反正我沒銀子。”
“清音閣對聽霸王曲的人也會亂棍打死。”
何清君從懷裏掏出令狐薄給的二十兩銀子丟給她,恨恨地道:“下次換地方,絕不在清音閣相見,付不起銀子。”
柳含煙含笑收起銀子,下次再說下次。
隨便吹了一首她自己喜歡的曲子。
隻顧著心疼銀子的何清君根本未用心聽曲,反而在曲子終了時,問道:“師娘現在哪裏?”
柳含煙沉著臉道:“我不出賣自己人的消息。”
何清君撇嘴,不說就不說,反正你挖得的消息賺錢可換得師娘的消息,也是一樣的。
兩個時辰後,何清君準時出現在雲鶴居的包間。
令狐薄正在翻著帳簿,看見她進來,抬頭看了一眼,喚道:“要不要瞧瞧我京城兩間鋪子的盈利?”
何清君想拒絕來著,但是好奇心驅使下,她還是過去看了看,看完後,開始無盡糾結,這銀子比搶劫來得都快,還讓不讓她活了?
令狐薄示意她坐著等會,他則繼續翻著帳簿,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方將幾本帳簿合上,命掌櫃的進來取走。
“何護衛。”
“在。”
“別糾結了,本王的銀子再多,以後還不是你的?”
“……”何清君無語望天,她倒是希望他的銀子都是她的,可是……那會要命的。
“何護衛。”
“在。”
“南雪瑩並不像外表那般單純溫婉,你小心些,別與她走得太近。”
何清君微訝抬頭,麵對南雪瑩那般牡丹絕色,他不但不動心,反而處處戒備,她現在不止懷疑他有隱疾,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男人了,隻有女子見到絕色美女才會如此波瀾不驚吧?
何清君很快見識了南雪瑩的不簡單。
這日南雪瑩趁令狐薄在禦書房批折之時,楚楚動人地跑來找何清君,求她隨她出宮去京中南候府取一支貴重的玉簪。
何清君自然不願去,婉拒推辭著。
南雪瑩輕咬下櫻唇,道:“妹妹知你怕被攝政王責怪,不過此物十分珍貴,讓旁人去取,妹妹又怕被打劫了,太後姐姐讓我來求姐姐護我回府……”
何清君輕按額頭,把太後娘娘都搬出來了,她若不去,以後在這皇宮裏,那小鞋會不會一隻接著一隻的穿上腳?
思忖片刻,若隻是護著她去南候府取東西,似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難不成她一介弱女子還能暗中給她一劍?
於是進禦書房向令狐薄告假。
令狐薄一手捏著筆,一手捏著奏折一角,聞言抬眸看她,注視良久,才緩緩道:“何護衛,本王才跟你說過,離南雪瑩遠一點。”
何清君輕歎:“屬下一直與南郡主保持距離,無奈,她有心從屬下這裏突破……”
令狐薄放下毛筆,睥她一眼:“你自己把捏分寸,別讓她算計了去。”
“是。”
令狐薄微一沉吟道:“本王還是覺得不妥。”
何清君看一眼門外的紅色影子,道:“攝政王,南雪瑩用太後來壓我,若是不去,恐又給了太後一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