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歎了口氣道:“是,奴婢知道,隻是老奴覺得若是不為夫人說句話,心裏實在是難過這個坎兒。”
說著撲通跪下,道:“大將軍,夫人縱有萬般不是,但她愛你的心卻是真的,她嫁入府中五六年,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一心為大將軍和柳府操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功,連老夫人那般嚴肅謹慎之人,此時也對夫人不忍,夫人雖然受辱,卻非她本願,她一個弱女子豈能反抗得了惡賊……夫人娘家無人,又無影響大將軍祭祖之惡疾,倘若就此休棄,實在是要了夫人的命啊!”
柳清飛伸手將王媽扶起,輕歎一聲道:“若是為此事,王媽放心,清君已替夫人求了情,我不會休棄她,必保她衣食無憂。”
王媽喜出望外,顫道:“這麼說大將軍是不會做到絕處了?”
柳清飛表情有些凝重,沉聲道:“夫人平素雖然持家有道,卻也沒少上下打點你們,有些事情,我心中有數,不必我明言。”
王媽老臉一陣通紅,低聲答道:“奴婢不敢。”
“夫人的事情,若傳出去,我必將你們杖斃。”柳清飛厲聲道。
“是。”
“夫人的事情遠非你們所有想像,任何人不許再提,否則一樣杖斃。”
“奴婢明白。”
“好了,開門,再去將管家找來。”
“是,奴婢這就去。”
王媽打開房,低頭退出。柳清飛走進屋裏,看一眼頹廢的宋玉潔,冷冷道:“明日我會派人送你去鄉下的宅子,你放心,瞧在賢兒珍兒麵上,我會讓你吃飽穿暖。”
宋玉潔呆滯地轉向他,喃喃地道:“大將軍,你當真以為何清君這般對我是安了什麼好心麼?”
柳清飛緩緩坐在桌子另一側,冷聲道:“宋玉潔,你不必挑撥我們兄妹之情,我看得出今日清君帶來瞧你,原本是對你動了惻隱之心,是你自己不珍惜這個機會,你搞不清清君在攝政王心中的地位,就算我容不下你,就算攝政王容不下你,隻要清君幫你求情,你的下場絕不會這般慘,不管休棄與否,至少你可以錦衣玉食留在府裏親眼看著一雙兒女長大。”
宋玉潔冷哼:“何清君除了運氣好,有哪裏好?”
柳清飛臉色一沉,道:“遇上攝政王,她是運氣好,但是遇上你和紀芙,她走的卻是黴運。宋玉潔,不說你對清君做下的缺德事,便是大魏官妓的身份,並殺人取而代之的罪行,足以讓我休掉你,讓攝政王殺掉你。我們夫妻一場,我奉勸你一句,到了鄉下安分守己的悔過吧,清君至少救了你一命!”
宋玉潔怔怔地看著他,淚水忍不住流下:“柳清飛,我伺候你五年,你心裏可曾有過我半分?”
柳清飛起身:“我一直視你為妻,母親數次讓我納妾……我並未同意,宋玉潔,我一直很尊重你。”
宋玉潔癱軟在床,淒然苦笑,視她為妻,不納妾又如何,尊重她又如何,心裏仍舊是沒有她!“柳清飛,若你心中沒有何清君,這些事情豈能發生?”
柳清飛嫌棄地看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間,事到如今,她仍舊沒有絲毫悔意,隻是一味的推脫責任,走到門口頓了一下道:“宋玉潔,你縱有天大的理由,都不該去害清君,能讓你衣食無憂,已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底限。”
走到門口,命王媽進屋看著她,莫讓她出了意外。那日去解救她,很多侍衛看到她被奸汙,此時她若出了意外,口下積德之人會說她貞節烈女,因受辱自尋了斷,沒口德的人,便會說是他為了顏麵,逼死她。
待王媽進屋內,才命管家連夜挑一名可靠嘴嚴的下人和婢女,天一亮便啟程送她到鄉下。原本他是沒有再娶的打算,如今被宋玉潔在攝政王麵前揭穿他的心事,他得好好考慮一下再娶妻的事情了,免得壞了他們君臣之情。
令狐薄一出柳府便丟下何清君自己上了車,閉目倚在小榻上,從前隻道自己慧眼識珠,卻未發現此珠早有眾人所識,白逸揚,晉望之……連五哥都對她態度曖昧,如今竟多了個柳清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