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順著天際隕落,整個帝都的上空都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水汽。紫宸殿裏特意點了去濕的沉水香,順著九爪銅龍消金鼎鏤空的縫隙彌漫出恍若仙境的香氣。年輕的皇帝坐在其中,從他緊鎖的眉頭來看,帝國的現狀並不安好。今日早朝已經有人帶頭彈劾了禦前侍衛蘇風揚,看守不利致使玉繭被盜等罪名。更有甚者,說是蘇風揚私通外邦,監守自盜。不管怎樣,在剛剛過去的親蠶桑禮上。國寶玉繭的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東西原是上古殷國世代相傳的靈物。如今丟失,無疑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元徽。”他輕輕地喚了一聲。“去傳旨吧。禦前侍衛蘇風揚看守不利,致使寶物丟失。朕念其昔日功勞不忍重責,貶為函穀關看守,即刻上任。”
他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平息物議,更是想保全這枚棋子。直覺告訴他,大殷的天馬上就要變了。也是到了該用人的時候了。
“皇上,皇上,大大事不好了。”一位麵生的內侍突然間闖了進來。
“是丟了魂嗎?”元徽見狀忙喝道“這樣的不懂規矩,有什麼事慢慢回稟。”
“是是是盈袖公主,公主,公主。”那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說話斷斷續續的。
“公主怎麼了?”霖瑞上前死死掐住了內侍的脖子,幽藍色的眼眸仿佛能擠出血來一般。
“公主,公主不好了!”
冰玄宮外早就已經跪滿了伺候的宮人。還沒走進,霖瑞便聽見了那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霖瑞,殺了我。快殺了我呀。我求你殺了我。不要哭,你是大殷至高無上的皇帝,好好的治理國家,我們來生再見!”
“盈袖!盈袖!朕不許,朕不許!”有灼熱的淚順著眼角滑過,他是有多久沒有哭過了。上次流淚也是這樣似曾相識的場景。他把盈袖緊緊的摟在懷裏,任由著她不斷的發出那疼徹骨髓的哀嚎,卻又無能為力。“霖瑞不哭,不哭。”盈袖掙紮著為他擦去眼底的淚。“忘了我吧,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個好皇帝的。我好像看見天竺山了,有師傅,有小昭還有你。那時候可真好啊!”
“盈袖!”男子近乎癲狂的呼喊聲響徹在冰玄宮的每一個角落,久久不散。直到他懷裏的女人漸漸的沒了氣息,身體也冰涼了起來。“你為什麼又要離開我,為什麼啊?”此刻的霖瑞不過隻是一個無助的少年。如果可能,他多麼想能代替心愛的女人死去,哪怕那種痛複加上千倍萬倍。“有什麼本事你們衝著我來呀!”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應聲走進了一位滿頭華發的老者。
“是國師。”男子無力的抬頭看了一眼。
“皇上要節哀啊。”老者看著滿臉皆是淚痕的霖瑞,不忍輕聲勸道。
“節哀,節什麼哀?”藍色的眼眸猛然透漏出一股子狠意。“盈袖上次死的時候,蠱毒不是應該隨之一起消失的嗎?怎麼又會在這時候突然發作。”
“這這這。”國師隻覺得身上起了一層滑膩的冷汗。“微臣上次用搜魂大法為公主尋回魂魄的時候,就感覺到那魂魄格外的虛弱。即使是蠱毒不複發,也斷斷不會在身體裏支撐過長的時間。為今之計,還是先將公主的肉身放入冰館,護住周身的靈氣要緊。”
“國師說的是,放入冰館要緊。孤王也是傷心糊塗了。”霖瑞輕輕的吻著女子冰涼的臉頰。這幾天她死而複活的日子就像是做夢一樣。如今大夢初醒,盈袖還是冰館裏一動不動的活死人。
“你放心,你放心。朕答應過姑姑,一定會救活你的。”年輕的帝王深情的望著通體透明的冰館,他好像看見盈袖笑了,看見了曾經那些點滴的過往。
“這毒蠱甚是奇特,微臣也參謀不透。”國師收起了靈力提醒道“普天之毒皆出於九黎,那裏或許會有破解之法。隻是現在。”他望著西南方向,又有些欲言又止。“大王何不上一趟天竺山?”
“九蓮聖母!”霖瑞緩緩的說出了這個他並不願提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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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公主死了?真正的好戲很快就要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