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後,簫桉怎麼想都覺得納悶,紀秦怎麼又出現在這裏了。這時候他不是應該投入他既有的生活軌道,侍奉父母經營家族產業,怎還有閑情至此。
“抒兒,來,你去看看這夫子來此是要做甚麼?”簫桉梳洗過後便招了抒兒來到跟前。
“是!”抒兒也是一頭霧水著,聽著簫桉如此這般問便也帶著些雀躍開了門離去。
“小姐,小姐,大消息啊!”不一會,抒兒便氣喘籲籲著推了門進來。
簫桉倒也不介意,抒兒這丫頭跟著自己是大大咧咧多了。“是怎麼一回事?”
“小姐,紀夫子是來提親的。聽說老爺和夫人雖未應允下來,卻是打心底裏認同的,就等晚上跟大小姐再通通氣,估計明兒就會定下來了。”抒兒說得眉飛色舞的,簫桉卻覺得心裏有些悶悶的,但又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反應。
“嗯,知道了,是好消息啊!”說著簫桉打了個大嗬欠,“今兒累了,先休息去,明兒再去看看娘和姐。你也去休息吧。”
將抒兒打發走後,簫桉便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心裏頭卻不知在轉悠些什麼。或許應該是有些難過?因為多少簫桉是喜歡過紀秦的,可是偏偏沒有這等感覺。或許是要有雀躍,畢竟是好事一樁,可是也沒有這種感覺。那麼到底是什麼感覺呢?簫桉也說不上,隻是有點悶悶的。
簫桉醒來時,早已到了正午。蕭家二老雖氣簫桉這兩日的胡鬧,卻也憐惜她在外可能的遭遇便也不要求她今日前去請安,任由她呼呼大睡。
抒兒早已守候在一旁,在伺候簫桉洗漱的過程中將目前的情況交代了一翻。蕭家二老已經接受了紀秦的求親,此刻正在堂前喝茶寒暄,要開始準備定日子過文禮下聘。
簫桉收拾好後到堂前請安時,紀秦正陪著蕭老爺和蕭夫人坐在堂前閑話家常,蕭梅羞答答著立在蕭夫人身後。
見到簫桉來了,蕭老爺招呼道:“桉丫頭,快來見過姐夫。”此時蕭老爺早已沒了昨日的怒容,卻是春風滿麵的喜氣。蕭夫人也在一旁樂嗬嗬的。
原以為蕭老爺還在氣頭上的簫桉終於鬆了一口氣,見著紀秦正微微笑著坐在一旁,還是一副當日白衣夫子溫和的模樣。
“見過姐夫。”簫桉福了福身,便低頭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此刻心裏反而平靜了下來,看著姐姐一副羞澀的模樣,不經有著一絲暖暖的感覺。再看著爹娘笑嗬嗬著滿麵春色,這廳裏便浮動了那一汪叫做美好的味道。外麵的陽光正好,簫桉覺得心裏頭變得充盈幸福起來。
蕭府開始著手忙於蕭梅的親事。
一來蕭府本是大戶人家,這親事自是也不能失了顏麵。二來,蕭梅也是江南一帶有名的才女,眾人都早已翹首期盼著是何人能入得了蕭大小姐的眼。一時間,這座小城也是熱鬧了起來,大街小巷著都在談論著紀蕭兩家的聯姻。
而蕭家二小姐則又恢複了往日不拘小節大街小巷到處亂竄的樣子。這不,今日她又轉累了,帶著抒兒在永隆樓吃茶點。
茶樓正是聽取各路大小消息的好場所。這時人們正交口談論的是當今聖上為了太子大婚而下令選取上等繡品作嫁衣。
話說十年前有一江南貢繡入了那時寵妃清妃的眼而一時名氣大振,聖上還特意下旨由這家繡莊負責皇宮內的繡品采辦。隻是可惜的是,好景不長,這家繡莊便遭遇一場大火,大火持續了數個時辰,待火苗滅時繡莊上下已是橫屍數十條。那時官府前來查看,隻道天幹物燥,繡品本是易燃之物,天災無從躲避。繡莊上下主人家加裏外的長短工,三十數人麵容全焦也無法一一核對。一時隻做了天宅處置。
那時眾人不免唏噓感歎,甚也將懷疑的矛頭指向當日的屈居二三的江南紀蕭二府,隻是皆是捕風捉影之說,日子一長便也淡了去。
而此翻這場貢繡的選取,眾人則開始猜測將會花落誰家,又會造就什麼樣的盛事。不用說紀蕭二府自是位列其上,此外還有一家梅莊繡品正是近幾年異軍突起,以其精致的繡工以及多變的創意而占據了一部分市場,雖無紀蕭二府相對悠久的曆史與排場,卻也深受大家小姐的推崇。這三家之外也自是有一些小作坊,但都未及以上三家的知名度。而這次的貢繡選取如不出意外,將會在紀蕭二家裏誕生,而如今紀蕭二家更透出聯姻的消息,眾人皆覺此項盛事將無懸念可言。梅莊雖有其可取之處,但畢竟還是少了些年月,在此次競爭上怕是毫無優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