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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原站在公路旁邊等巴士,身旁的地上擺著兩個裝著魚、肉的塑料編織袋(俗稱蛇皮袋)。今天是冬至日,單位每人分了三十斤魚、三十斤肉,田原要把單位分的魚肉給住在鄉下的父母送回去。
今天搭車的人很多,過往的巴士沒有一輛不是塞得滿滿的,田原接連攔了好幾輛車都沒有停,有的是實在塞不下人了,有的可能是嫌棄他帶的東西太多。站了很久都沒能搭上車,田原不禁有些煩躁起來。
到了冬至氣候明顯跟以往不一樣了,風吹在臉上象刀子劃過,田原緊了緊羽絨襖的領口,心裏開始咒罵著單位的領導。想想也是,單位上並沒有養豬,也沒有喂魚,跟職工發點福利為什麼非得分魚分肉不可呢?折合成現金發放不是更方便嗎?或者發點兒購物卡也一樣啊。分魚分肉也就罷了,但魚肉的質量實在是不敢恭維,豬頭、豬腦、豬下水什麼的都塞在袋裏湊數;魚也特別小,大部分都適合做魚苗。另外缺斤少兩的現象嚴重,三十斤的標準,能有個二十六、七斤就很不錯了。單位其實是實打實的出了買魚買肉的錢,甚至還是出的高價,隻是其中操作的人太黑心了,所以每次分魚分肉都搞得職工怨聲載道。但牢騷歸牢騷,魚肉還是照樣要領,咱國家的老百姓都很善良!
好不容易停了輛車,田原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擠上車,並終於把魚肉塞進了別人的座位下麵。車上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手都擠得舉了起來,但巴士車沿途依然走走停停,不斷的上客。說來也怪,那汽車就象是氣球一樣,很有韌性,明明已經很滿了,但依舊被司機強塞了不少人進來。田原忍不住在想,這汽車會不會象氣球一樣,裝得太滿爆掉了。
站在田原對麵的是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們兩個恨不得臉都要貼上臉了。那男人嘴裏喘著粗氣兒,估摸著鼻炎很嚴重。他每喘一口氣田原都聞到一股幾欲作嘔的、極臭、極熏人的怪味兒,無奈之下田原隻好把頭努力的偏向一邊。
旁邊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婦人,一臉的黃褐斑,五官不見得有什麼不好,但擠在一起就像是魔鬼的惡作劇,醜到了極處。田原看著她的一口黃牙、凸出的牙齦,數著她臉上的黃斑、鼻子上的黑頭,胃裏就像翻江倒海一樣。無奈,田原隻好微閉著雙眼,裝作閉目養神的樣子。他不禁惡毒的想著,這麼醜的女人究竟是誰肯要?想想也是,若是每天清晨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魔鬼的臉,這種刺激可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夠承受得了的。不過想轉來也不奇怪,這年頭男人比女人壓力大,再醜的女人都有人要,但沒錢的男人可不一定能夠娶得到老婆!
車廂裏不知道哪位仁兄有很嚴重的腳氣,不時的就有一股股難聞的惡臭穿過皮鞋幫子滲透到空氣中,混合著汽車發動機燃燒不充分排出的柴油味兒、各色人等的體味兒、吃過大蒜的口臭味兒、魚肉的腥味兒,伴隨著巴士車顛簸起伏的節奏,一陣陣的考驗著車廂裏每個人的嗅覺神經。售票員似乎受不了這樣的熏陶,緊閉著雙唇,不再吆喝上車的乘客。一位先上車有座位的兄弟抵擋不住了,掏出火機啪的點燃了一根香煙,於是車廂裏又多了一股煙味兒。一位靠窗有座位的大嬸也實在是受不了了,她啪的一聲打開了車窗,伸出頭去狠狠的呼吸了兩口新鮮的空氣,但大冬天窗外凜冽的寒風讓她很快就閉上了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