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記茶館相反,濟世堂醫館經常都是門可羅雀。這濟世堂醫館也在城北,而且就在李記茶館的斜對麵。大宅子的前廳就是一套醫舍,醫館挨著藥鋪,醫館是診病和重病病人休息之所,藥鋪卻沒有老板,僅僅是大夫一個人兼著,冷冷清清的。
濟世堂醫館診病的大夫也姓李,隻不過工城的大多數人已經叫不出大夫的本名了,尊敬他的人稱呼他“李華佗”,卻又有一部分叫他“李瘋子”。李大夫醫術高超,但是行為怪異,是否診病全憑個人喜好。王城的達官顯貴請他診病,不管是幾大部落的頭領,還是天可汗的親屬護衛,他從來不去,並且對外宣傳,不管誰要看病就到工城濟世堂醫館來。工城的顯要們仗著就近的便利,以為隻要親自去濟世堂醫館診病就肯定沒問題了,可“李瘋子”一句話“除非馬上要死人了,否則看不看病全憑自己的心情”。達官顯貴們一點辦法也沒有,誰讓這個李大夫曾經診愈過北蠻天可汗之疾呢。
這樣一來,顯貴們隻要不是特別著急或者特別病重的情況下,盡量就不上門求醫,可是這李大夫是火眼金睛,隻是看一眼,冷冷一句話“既然已經叫庸醫看過了,還來我這醫館幹嘛”,直接送客;有時候老百姓來求醫時,李大夫到時相對熱情一些,但是一來老百姓口袋中的銀錢有限,敢來診病的人本來就不多,二來老百姓們把兩個病人的藥方一對比,一樣的藥方,但是銀錢卻從來都不一樣。“華佗”與“瘋子”就這樣翻覆之間傳遍了整個工城。
最近來求醫問藥的人發現藥鋪中多了一個管理藥方藥材的年輕小夥計。小夥計也不是天天能夠見到,也不見小夥計到醫館幫忙,隻是照看著藥鋪;小夥計話不多,來藥鋪取藥買藥驗方的人也不多,隻看到小夥計經常捧著李大夫藥鋪裏的書在看,卻不知道能不能看的懂。
這個小夥計就是不再去茶館幫工的阿蘇勒,由於偶爾幫助姚秀才求藥拿藥,和李大夫混了個臉熟,而且貌似李大夫和姚秀才之間本來就很熟稔的樣子。要說整個工城書籍最多的地方也就隻有這家濟世堂醫館了,為了學到更多的中原文字甚至是中原文化,經過姚秀才的推薦,阿蘇勒就順理成章地來到了醫館,兼著藥鋪雜工的活計,學習著中原文字。
阿蘇勒的本意顯然不在這裏,他的目的還是搞懂那篇入門功法中的那些奇怪詞語,看了整整一個月的各類醫書,才勉強搞懂了自己想學習的原來是“穴道”。可是沒人指點,光靠自己看書,根本入不了門。
阿蘇勒當然明白不能簡單地求教於別人,在行家眼裏,這樣的舉動太顯眼了。於是本著勤能補拙的心態,阿蘇勒翻看了大量的書籍,經常是拿一本文字版的,再拿一本圖示版的,兩相比對,但有的叫法不一樣,有的寫法也不一樣,治不同的病對應的穴道更是千差萬別。這樣一來,阿蘇勒學習的進度很慢很慢,經過較長的時間,也才搞了個似是而非,半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