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百裏嵐佯作驚訝的看著飛出去的幾個人,一手搭涼棚做遠目狀:“我本來以為他們喜歡我的鞋子,想要送他們的,沒想到他們其實更喜歡小侯爺你的腳。”
連勝卿哼了一聲,根本不肯搭理這個無聊的人,倒是朱迅景很感興趣:“你要把鞋子送給他們?我看看,你腳上的兩隻,加上你這小廝腳上兩隻,再加上懷裏的一隻,勉勉強強一人一隻鞋也算夠了,不過,難道你隨後要赤著腳?”
“這正是我為難的地方。”百裏嵐極為誠懇的點著頭:“作為一個溫柔的人,我很希望滿足他們的願望,可是,若是因此要我赤著腳走路的話,我想回去之後我家夫人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所以我很為難,不過,現在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的鞋子比起小侯爺的腳來,那實在是差了遠了去了。”
朱迅景背過身子,毫不遮掩的哈哈大笑起來,在他的笑聲裏,連勝卿一張英俊的臉已經變得鐵青,咬牙切齒的盯著那張無法看穿的金色麵具,哼了一聲轉身上樓去了。
朱迅景一邊笑,一邊伸手拍了拍百裏嵐的肩膀,豎起大拇指:“好樣的,你有種!走吧,咱們小侯爺今兒心情可不大好,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百裏嵐沒什麼反應,跟在朱迅景身後上了樓,小六子神氣活現的跟著上去,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被人急匆匆抬出去就醫的幾個鬧事兒的,也不打聽打聽他們這地方是誰罩著的,就敢在這兒鬧事兒,這下好,撞上硬點子了吧?該!
連勝卿沉著臉坐在雅間裏,拿眼白部分瞄著百裏嵐,那意思,十足十的不屑。
朱迅景拉過凳子來坐下,自己拿了茶壺過來:“來來來,坐下喝茶,可是好些日子不見了,聽說自己親自出去跑了?”
百裏嵐伸手扶了扶茶杯,表示尊敬,隨即微微搖頭:“百廢待興啊,又沒幾個真正靠得住的,不自己去跑能怎麼辦?倒是要感謝兩位貴人了,若不是你們經常來捧場,怕是這茶樓想要順順當當開起來還不容易。”
京城裏做生意的,哪個背後沒幾個撐腰的?這一年的時間,百裏嵐不在京城,就靠著幾個女人撐場子顯然是不夠的,這顯然就要靠著兩位經常到這兒裏的貴人扶持一把了。
“不過,前陣子去山東,倒是聽說了一件事兒。”百裏嵐嚐了一口朱迅景倒的茶之後,麵具後麵的臉扭曲了一下,輕輕放下,並且再也不去碰,這絕對不是茶樓的人自己泡的,要不然茶樓早就該關門大吉了:“柳家,好像出了點什麼事兒。”
連勝卿冰冷的臉不自覺的呈現出關心的神色,隻是麵對著這個習慣性扯著他的名號在外麵招搖撞騙的家夥,就這樣簡單的放鬆了神情顯然是不對的,一時之間,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朱迅景擔心的摸摸他的額頭:“你沒什麼事兒吧?怎麼臉上抽筋了?”
百裏嵐很慶幸自己麵上戴著麵具,就算偷笑也沒人看得出來。
連勝卿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兩下,一把打開朱迅景的手:“有什麼話就直說,賣關子什麼的,可以適可而止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賣關子啊,這不是還沒說到嗎?”百裏嵐很無辜的攤開手,收獲了連勝卿一個凶狠的眼神,聳聳肩:“好吧好吧,我這就說,柳家不是回鄉丁憂守孝嗎?柳光彥大人跟其餘幾個兄弟之間關係可不怎麼好,彼此之間鬧矛盾就不說了,我要說的是前陣子柳家姑娘們之間鬧出來的一件事兒。”
連勝卿暗暗的握緊了拳頭,心裏不覺緊張起來。
“小侯爺與柳家的二姑娘好像快成婚了?”百裏嵐忽然轉移話題,一手敲著自己臉上金燦燦的麵具,哈哈笑了兩聲:“那可真是恭喜了,隻差一點,這位姑娘可就回不來了。”
朱迅景瞧著連勝卿表麵平靜,實際上已經快把手指捏碎了的樣子,總算沒在這個時候打岔:“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那未來的小嫂子沒什麼事兒吧?”
“福大命大,逃過一劫。”百裏嵐起身將茶壺之中的茶水茶葉全數倒掉,自己從一旁的雕花木架子上拿下筆筒大小的茶葉罐,動手舀了茶葉放進茶壺裏麵,重新給水壺裏裝上備好的泉水放在角落裏的小火爐上開始燒水:“不過事情鬧得有點大,柳光彥大人一家人的名聲可是在山東那地兒響亮起來了。”
朱迅景死魚眼的瞧著百裏嵐動作嫻熟優雅的烹茶,好小子,嫌棄他泡的茶不中喝就直說,不言不語的做這些事情,簡直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連勝卿瞧著百裏嵐的舉動,加上得知柳空蟬並沒有什麼事情,心情便放鬆了下來,也有興致去看朱迅景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