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幸之帶著扮成小公子的晚晚出門聲,尚自在心中罵人:好你個夏知昭啊,本公子替你出謀劃策嘔心瀝血披肝瀝膽拋頭顱掃熱血也就罷了,你居然還看上了我的晚晚!你這叫什麼,忘恩負義!無恥之徒!背信棄義!不要臉!
晚晚笑眯眯的拉了拉宋幸之衣袖,“阿幸,我們要坐轎子嗎?”
宋幸之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坐。”
於是一前一後兩乘小轎出了尚書府,蘇夫人尚對著晚晚一房小丫鬟發脾氣:連小姐出門了都不知道?蘇府養你們幹什麼吃的!而後素練笑眯眯捧來一碗茶:夫人消消氣。
………
昌都有青樓無數,最高等的一個,名為清風所。
夏知昭昨夜便歇在了此處。
清風所有花魁名念念,豔冠昌都,一夜風流價千金。
不過夏知昭找的並不是她,而是另一位,說不上殊色,不過是看著很舒服的那種。自夏知昭前兩日買了她一夜後,便常來宿在此處了,每次都點名了要初見姑娘。
那念念也曾是這位風流王爺捧起來的,倒不見怎樣憤憤,隻是偶爾對著初見說幾句話,都酸的不行。
初見倒是不跟她計較,抱著夏知昭送她的那隻小奶貓,日日對著巷後流雲雨水綠樹飛花發呆。
清風所的媽媽雖說十分不解夏知昭怎麼不找念念了,卻也左右不了這位王爺的想法。尤其是夏知昭給了她一大筆銀子,為初見贖了身子的時候,半老徐娘笑得越發風韻猶存。
隻是稀奇的事,夏知昭並未將初見接回王府,而是仍養在清風所內。
對此,老媽媽自己給自己解釋:雖說這王爺剛沒了王妃,大約有一兩房十分厲害的姬妾,初見又是個性子軟的,怕回去受磋磨。
襄南王府的玉鸞與金雀齊齊打了個噴嚏。
夏知昭並未與她說什麼,隻是一個月內總要來初見房內幾次。
比如昨夜。
“要不你與本王一同去?”夏知昭含笑看著正給自己穿衣服的美人,削肩細腰,瓊鼻櫻唇,溫柔和順。
初見搖搖頭:“王爺又說笑了,初見什麼身份,怎能去得那種地方?”
夏知昭捉住了她的手,“可有什麼去不得的,認真說起來,本王還上不得你的床呢,這不也上了?”
初見雙頰緋紅,飛了他一眼,“王爺可正經些,這話別讓別人聽見了!“
夏知昭無奈鬆開了她的手,“好好好,都聽你的。“
………
長街熙熙攘攘。宋幸之安坐轎內,閉目,養神。忽地,轎外女子聲輕輕:“公子,公子?”
宋幸之茫然的睜了眼,“怎麼了阿端?”
“小姐說想吃糖葫蘆了。”
宋幸之無奈道,“那便買給她罷。”
“可是,小姐定要公子親手買的……”
宋幸之是真無奈了。這丫頭,就是仗著自己寵她,真個無法無天了。連小丫鬟跑跑腿就行的事,還定要自己去。
也不知以後嫁到了夫家該怎麼辦才好。
半是憂愁半是歡喜的歎了口氣。“罷了,我去便我去罷。”
掀起轎簾,然而隻瞬間,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轎夫驚愕的抬頭:“公子,怎的……”聲音竟似從十分遙遠的地方而來。
隻是刹那間,人聲漸漸的遠了,隱隱的樂聲嫋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