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就在我打瞌睡與曬太陽中度過。轉眼明日就是禦河帝壽宴了。
我猛地想起那日出了花滿樓看見綏遠失魂落魄地身影，有些好奇。
我叫了四五六來問問京都最近有什麼傳言，四五六想了想，說的無非都是些誰家死了頭豬，誰的娘子紅杏出牆的小事，我覺得實在是襯不上綏遠那驚恐扭曲的表情。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看綏遠當時跌跌撞撞的形態和失魂落魄地表情得出，這事絕對是件大事，但又按照綏遠那碎嘴的脾性，這麼勁爆的大事，絕對不會讓他乖乖爛到肚子裏。
我正疑惑，我爹進了我的小院，讓我穿戴整齊，說是他讓表哥帶著綏遠來相府吃飯。
我心想正好。
飯桌上擺著我爹精心準備的“黑乎乎料理”，沒有一人動筷，連我爹也沒有。
我看著綏遠的表情，很正常。
我自顧自倒了杯酒，衝著綏遠舉了起來，“綏兄，前些日子有勞你了。”
綏遠臉上掛著賤賤的笑，“時兄說的哪裏的話，可是……實在是不知在下做了什麼讓時兄弟如此感激？”
“怎能不感激，”我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笑道：“真是多虧的綏兄，才讓小弟有龍陽之好的傳言傳遍大街小巷，真真是給了小弟這一好名聲啊。”
綏遠的笑容僵在臉上，表哥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我隨即轉向表哥，“表哥，你知不知道，這花滿樓剛來了位紫鳶姑娘。”
慕千雲愣了愣，“知道。”
“哎喲，表哥，這紫鳶長得倒是不好看，還真討人喜歡，聽說一位闊公子還送了她一把七弦桐呢。”
我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酒，“我可是聽聞七弦桐天下隻有一把……哎？上次大舅舅回來不是帶了把回來嗎，怎的又給了紫鳶？表哥，你說這個闊公子是誰啊？”
慕千雲果然慘白了臉色，“嗬嗬”笑了兩聲，便不再說話。
我爹見我把飯桌上的氣氛搞得這麼尷尬，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猛地想起還有正事要問。
我給綏遠斟了杯酒，又艱難地在慘不忍睹地飯桌上挑了塊勉強看得過去的雞腿夾給了他，我“嘿嘿”笑兩聲，“綏兄，方才我跟你是開玩笑的，不瞞你說，前些時日，我在花柳巷巷口的茶館外看到你了，你聽牆角的老毛病非但沒改，還變本加厲了。”
綏遠絲毫沒注意到我的調侃，我注意到綏遠的手已經開始抖了。
我心中更加疑惑。
“我就是想問上一問，那日你究竟在茶館聽到了什麼？”
“啪！”綏遠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
搖曳的燭光映著綏遠驚恐的表情和表哥、我爹和我驚訝的神情。
**
我躺在床上，仿佛如木頭人一般。
表哥和綏遠已經回去了，我爹在我的小院裏走來走去，從院東頭走到院西頭。
我打了個哈欠，忍不住出門招呼了一聲我爹，“爹，您別走了，洗洗睡吧。”
我爹搓著手，很不淡定地衝我吼道：“死丫頭，都有人要謀害皇上了，你還有心情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