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室興亡,在此一舉!
南宮城下擊退呂布和曹操的孫堅孫破虜值得他信任嗎?
襄陽城下誓死不降盟軍的白馬舊部劉備劉玄德值得他信任嗎?
白馬三君,遼東悍將公孫瓚值得他這般信任嗎?
他們與他們都值得這般信任嗎?
孫堅、劉備、劉表、公孫瓚他們的目的也都是中興漢室嗎?
諸多疑問,讓被孫堅、劉備蠱惑得衝昏頭腦的小天子開始冷靜,這一靜,卻讓小天子發現如果這一步走下來,將會是何般下場。
是以命抵命的機會!
這一步,該不該邁?
“陛下,公孫將軍的勤王之師就在城外!”
孫堅撩開衣袍,當即讓過小天子劉協的身前,跪倒稱頌道。
“陛下,如這般容易,怎會是皇甫岑的行事手段?”陽安長公主也不已天子姑姑之尊說話,反而如同孫堅一般跪倒,道:“盡臣本分,臣有一事不得不說。”說完,掃視一眼孫堅,接道:“這一切其實……”
“啪!啪!啪!”
未等陽安長公主開口,身後傳來一陣掌聲,緊跟著便是公孫瓚的勤王之師走進。
“是你?”
陽翟長公主跨前一步,手指那從南宮角落裏出現的黑衣男子!
聽這聲音,陽安長公主雙眸微閉,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站起,似乎對眼下時局已經傷透一般,背對著來人,輕聲道:“你做這些,說動這些人,你就以為你會成功嗎?”
“哈哈。”來人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般,隨著大風呼做,雙臂一展,仿佛君臨天下一般,猖狂道:“陽安!如今洛陽城內的小天子在我手,你說,老夫成功沒有?”
陽安長公主不語。
而剩下的人也都沉默起來。
卻隻有小天子詫異的瞧著這個黑衣人,他不明白,麵前這人是誰?
恰在此時,從南宮的尚書台匆匆跑來幾人,為首之人正是田豐田元皓!顫抖著雙手,赫然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你劉備和孫堅到底還是走了這一步,今天我田元皓在此,誰也別想輕易搶走天子!”
……
太史慈接得飛快:“東萊太史慈死於此!”
閻誌卻不說話,隻是又上前一步。
身邊的遼東水軍們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呼聲:“將軍,我們跟著你,死也值。”
“對,死了也值。”
雙方在大雨當中,在城門之前,狠狠撞在了一起。無數軀體在這一刻倒下,但是自太史慈以降,卻沒有退後一步!
長矛如林一般的攢刺,滿天箭雨越過前麵人的頭頂落下,南門城門左近,雨水轉瞬間就變成了血水,喊殺聲音驚天動地,連城頭廝殺的人都被震驚得停住了,隻是呆呆的看向這裏。
無數人用血肉之軀擋在太史慈前麵,長矛刺進身體就奮力斬斷,羽箭射入肉內隻是一把扯出。人人幾乎都已經帶傷,隻是扭著衝過來的對手卷成一團廝殺!
袁譚已經跳下馬來,搶過一柄長矛,大喊著衝殺過來。如此宿將,如何能不知道這城門的重要?自己要不就是保住青州,要不就是死!
袁譚當然也看到了太史慈和閻誌。吼聲如雷:“搶下城門!丟了青州,我們就無處可去,隻能當亂世的孤魂野鬼!”
太史慈眼前,全是密密層層的人體在拚命廝殺。垂死的慘叫聲音不絕於耳。他揀起一把長刀,一瘸一拐的就要向前。但是他隻是被閻誌死死拉住。
袁譚加入戰團,壓力頓時陡增,太史慈、閻誌等人再怎麼拚命死鬥,卻仍然步步後退。饒是他們再是健鬥,身上刀傷也是越來越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就要殞命於此。
城上守卒也士氣大震,反殺向太史慈據守的突破口,在太史慈這裏,就可以看見有遼東水軍屍身從城牆上頭滾落。
太史慈苦笑,朝南地怒罵:“閻柔,你怎麼還不來!”
就在此刻,大地一動,接著又是劇烈的擾動。寒風之中一股煙塵卷起,已經席卷而來。
是閻柔。
在閻柔的身後,接著出現的是一排黑甲紅纓的騎士。他們胯下的坐騎,揚首奮蹄,吐著長長的白霧,仿佛撕破了空間,在這一刻突然出現在北海城下。
閻誌一見自己的兄長到了,歡呼雀躍的跳腳大喊道:“兄弟們,再頂一刻,我們的大軍到了。”在這一瞬間,他已經返身衝上,加入前頭戰列,為太史慈多爭取一點時間。
閻柔帶著騎士飛也似的卷至濠邊,丟鞍下馬。
在他身邊,無數遼東騎士踩著木橋如洪流一般湧過,每個經過的甲士都在無聲的用目光向太史慈致敬。太史慈身為遼東將領能堅持到這個時候,衣衫破碎,渾身濕透,到處是血,卻已經夠讓人敬佩的了。
“我們來了!”
這鋼鐵組成的洪流揮舞著長刀直湧過去,遼東水軍人人披著雙層的重甲,就算步戰,也是跟鋼鐵堡壘也似,加入戰團之後,袁譚的最後抵抗,也就頓時粉碎!
這些重甲戰士過處,就是血肉開路。
袁譚所部的戰列不過維持了短短一瞬,就已經崩潰。袁譚揮舞著打斷的長矛,隻是紅著眼睛大呼酣戰,卻已經無力回天。
在這些重甲戰士前頭,居然還是閻誌和太史慈。
他們兩人,直逼袁譚,袁譚一矛此過來,太史慈已經搶身而上,雙手揮刀,一刀斜肩帶背劈下,袁譚人頭頓時衝天而起,就連胸膛,也被劈開一半!
不等人頭落地,太史慈已經把刀抓住,提在手中:“袁譚已死,降者免死!”
……
天際就要亮起來,恰在此時,帥帳傳來的轟鳴聲,頓時驚醒了十二路諸侯,誰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當即也顧不得穿著如何,是否得體一般,便匆匆跑到袁紹的帥帳之中,剛一進帳,便瞧見袁紹披頭散發,雙眸通紅沮喪的坐在那裏!
瞧此情景,曹操心中“咯噔”一聲,當即回望袁術。
卻隻見袁術也驚慌上前的拉住袁紹的手臂,儼然忘記兩個人的間隙,急道:“公孫瓚敗了?”
其他尾隨而入的眾路諸侯不明所以的抬頭瞧向袁氏兩兄弟,他們不明白,袁術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陶謙當即上前,問道:“公路何出此言,公孫瓚不是?”
劉岱也在旁附和道:“對呀,他公孫瓚勝負與我們何關?”
聽這話,袁術似乎也不打算隱瞞,當即回身急道:“公孫瓚乃是我們的內應,他此趟南下,名為截殺百萬黑山軍,其實質是偷襲洛陽,逼退皇甫岑大軍!”
“哄!”
此言一出,帥帳當即轟鳴。
誰也沒有想到明明是條決死之路,竟然會是十二路諸侯最後的退路!
公孫瓚,白馬結義的兄長,竟然率眾反叛皇甫岑?這讓天下人傳頌出去,以後還會有誰信任他皇甫岑?他的兄弟都反他,這場大仗即便是輸局也會贏,公孫瓚……太重要了!這個消息太重要了!重要到甚至所有的諸侯都忘記去指責二袁的私心,不同商量!
曹操本想去攔袁術,這個時候讓眾諸侯知曉,雖然有利軍心,但未嚐不會有弊端!
而聽此言的袁紹則傻傻地瞧著袁術,嘴角抽動,微微歎息一聲。
不過等眾諸侯反應過來之際,也紛紛恍然大悟的回瞧袁紹,驚呼道:“如果公孫瓚是我們的內應,那……公路,適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袁術也急道:“本初你倒是說說啊,洛陽的局勢怎麼樣?”
“百萬黑山軍怎麼樣?”
剛剛高興過後的一眾諸侯再次把心提到嗓子眼,十二路諸侯聯盟,外有百萬黑山衝實兵源,再有公孫瓚偷襲洛陽南下,這兩點隻有成功一項,那麼他們就將獲得更多的權益,他們才有機會重新與皇甫岑博弈!
可……眼下?
袁紹的每一個眼色對這些人來說都很重要,似乎就在這一瞬之間,又有些與眾不同!
“敗了?”
袁術的手臂一鬆,身子裏最後那絲氣勢都氣餒了!
其他諸侯則是神情恍惚的瞧著眼前落魄至此的袁紹,久久不言!
而旁的曹操雙眸流動,似乎有異樣的想法,上前附和道:“本初,既然事到如今,也不要瞞著諸位了,公孫瓚怎麼了,你就說吧!”
袁紹抬眼瞧了下曹操,長歎一聲,道:“不是公孫瓚,不是公孫瓚!”
“呼!”
聽此,眾人深吸一口氣,仿佛絕處逢生一般都長出一口氣!
倒是曹操不解的問道:“不是公孫瓚,本初為何事這般傷神?”
“我那孽子!”
四字一出,袁術氣的衣袖一甩,背過臉去,這種時候提及家世,倒真是附和他們袁氏的門麵!也不怕眾諸侯笑話!
而旁的眾諸侯啞然的張了張嘴巴,真不知道該如何說袁紹,他們似乎有種被愚弄的感覺,麵前的袁紹,竟然在這種關乎山東十二路諸侯命運的時候提及他的孽子,這倒還真是一個好盟主!
諷刺,無盡的諷刺!
曹操似乎也氣餒的起身要走。卻隻聽到袁紹一句話,當場定在那裏。再瞧十二路諸侯,全部如石雕一般,不動不語!
“長子袁譚被殺!青州失陷!十二路諸侯的大糧倉丟了!”
……
“今天我田元皓在此,誰也別想輕易搶走天子!”
“搶?”黑衣人仿佛覺得田豐這話是天大的笑話,嘴角輕蔑的瞧著孫堅麵前的小天子劉協,譏諷道:“或許不用搶!”
“你——”
田豐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一直掩藏在黑袍之內的人。
而聽這話劉備與孫堅也同時一顫,麵前來人似乎與他們的意圖不一致,當即扭頭去瞧那黑衣人身旁的劉表、公孫瓚。
公孫瓚默然不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旁的劉表也已經走入絕境,輕聲道:“謝謝你們能信任你們的好大哥,不錯,我們真不是來搶天子的!”
“勤王?”
不適時宜的發出這一聲詢問。
而那黑衣人仿佛聽到了最強大的笑話一般,當即狂笑道:“陽安,你來告訴他們,我會是來勤王的嗎?”
聽此,小天子隨同眾人齊齊望向陽安長公主。
這一刻,才有人發現陽安長公主要比他們睿智很多。
但陽安長公主沒有回應,似乎在拖延什麼!
而心領神會的田豐也當即上前,手指那黑衣人,喝道:“逆賊,休想!”
“公孫瓚!”
“在!”
“殺了這個多嘴的家夥!”
黑衣人令下。
聞此,久不言語的公孫瓚猶豫的顫了下,然後抬頭,手持雙矛,朝著田豐步履艱難的走去!
“兄長!”
“別叫我兄長!”
“大師兄!”
“也別叫我大師兄!”
“好!好!好!公孫瓚,二師兄他安撫遼東烏丸,誅殺黃巾賊首,定張純、張舉之亂,他身上扛著的是大漢最後的風骨。而他卻要承受你的背叛,公孫瓚!你說說,二師兄何曾愧對與你?”
田豐聲淚俱下,用手環指黑衣身旁的每一個人。
他想告訴這些人,皇甫岑不曾辜負過大漢,也不曾辜負過這個天下。
“元皓,你這是幹什麼?你……你……不是一直都反對皇甫岑獨霸朝綱的嗎?”此時有些觸動,麵帶羞愧的劉備上前要攔住田豐,又回身朝著公孫瓚說道:“大兄,他可是咱們師弟,你不能!”
“公孫瓚!”瞧著猶豫的公孫瓚那黑衣人再次喝道:“殺了他,殺了他,就能控製尚書台!”
聞此言,站在陽翟長公主身後的徐庶當即拔出佩劍,衝上前去!他雖然不認同皇甫岑,但是田豐之人,處事這麼長時間,他還是了解田豐的,田豐絕不是逆賊也絕不是皇甫岑的同黨,當即高聲喝道:“放了他!”
徐庶的上前依舊沒有阻擋公孫瓚前進的腳步!
“鐺!鐺!鐺!”
幾聲鏘鳴過後,徐庶被擊飛在一旁。
他哪裏能是常年廝殺在外的公孫瓚的對手!
被擊飛的徐庶並不甘心,雙眸直視站在天子身後的孫堅!
“大哥,他是田豐!”
劉備鏗鏘喝道。
“好,看在你我曾同窗的份上,你自裁吧!”
說話間,公孫瓚停住腳步,把腰下的佩劍拔出,扔給田豐。
“好!既然都不想讓將軍生,那麼我就替將軍去死!”田豐拔過手中利劍,蒼涼的說道:“公孫瓚,你還是漢臣嗎?”
一聲喝斷,血染南宮嘉德殿前。
隨著田豐這悲壯的舉動,從南宮城門處呼傳來一聲斷喝製止田豐此舉!
“不要!”
……
“急報!”
“說!”
麴義、戲忠、張任、張繡、張飛、關羽、徐晃、張頜起身瞧著從外而來的稟告聲。
“青州捷報,太史慈攜高句麗大軍破青州!十二路盟軍已如絕境!”
“好!”
……
“急報!”
“講。”
剛剛扔掉手中的圖紙,徐榮在魯肅、趙雲、馬超、龐德、閻行的隨同下出帳迎接。
“青州捷報,遼東大將太史慈攜師登陸已入青州,十二路諸侯盟軍潰敗在即!”
“好家夥,不等錦帆甘寧,竟然已經大破青州,哈哈……我徐榮倒是要看看還有誰能把這盤棋逆天!”
……
“急報!”
聽此言,身處白馬的軍帳內,無人回應,在賈詡的帶領下齊齊出帳相迎。
“青州捷報,太史慈破敵北海,斬殺袁譚,十二路諸侯糧倉盡入我轂中!”
“文和!”李儒回身瞧著賈詡,略有不信的問道:“我沒聽錯?”
賈詡笑而不語!
卻隻留下周瑜回身瞧著程昱道:“看樣子,隻待洛陽收網,我們這邊三路大軍便可對他們實行推進!”
……
“不要!”
劉備、徐庶、陽安長公主、陽翟長公主,等等,很多人都不希望耿直的田豐就這麼隕落,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種恥辱,田豐絕對是這個國度士人的代表也絕對是文人的代表,他的身上有股氣節,如今連這股文人氣節都開始傾向於皇甫岑了,還有什麼好爭論的!
“大哥,你隨二哥鎮邊疆,斬蟻賊,平張純、張舉之亂,收烏丸,定遼東,誅匈奴,逐鮮卑,血染征途,你為的是什麼?”
公孫瓚淡漠不語。
劉備說到動情處處,手一顫,拔出手中的利劍,悲愴道:“今天,你別想走過去,除非……你踩著我的身子。”
公孫瓚仰麵頷首,久久不言。在劉備直視的目光中,艱難的跨前一步,用手輕輕地推掉劉備手中的劍,低沉道:“難道你我兄弟今日也要反目成仇嗎?”
可有些人似乎被仇恨殷滅了,當即衝著公孫瓚喝道:“出手,出手!”
公孫瓚略帶反抗的回眸一眼。
卻那黑衣人大聲訓斥道:“公孫瓚別忘了你祖父交代你的事情!”
“你——”
公孫瓚低沉的回應了一聲!
“他當然不會忘記!”恰在此時,就在長劍已經開始割破田豐的脖子時,幾個身影如鬼魅般的衝到近前,然後打掉田豐脖子上的長劍,回身喝道:“我皇甫岑想不到今日,竟然會有這麼多人反我!”
來人,正是白馬都尉皇甫岑!
他連夜行軍,卻也早給李察、田豐去過信,而這一切的局勢雖然不是皇甫岑自己布下的局,卻也差不多。
因為這一切是戲忠的構想,戲忠早就發現了一些不對!
而實施者卻是賈詡與田豐!
“你,耍詐!”黑衣人突然驚慌的轉回身瞧著身旁的劉表,當機立斷的喝道:“快,把北軍五校調過來!”
“嗬嗬,不必了,李察是決然不會開城的!”
皇甫岑瞧著黑衣人仿佛說著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這……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黑衣人腳下蹌踉的退後幾步。
聽此言,皇甫岑淒慘的一笑,回應道:“我倒是希望沒有人上這樣的當,雖然不是我親自下令布的局,但我不得不說,你們都很讓我失望,我皇甫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包括你!”
“你知道我是誰?”
黑衣人詢問。
“他當然知道。”就在此時,似乎略帶失望的陽安長公主轉回身瞧著黑衣人,輕聲道:“是本宮告訴他的!”
“陽安!”
“在。”
“你可知道,你這是敗壞王兄我的複國大計,還自斷我漢室前程!”
“王兄?”
陽翟長公主一驚,回身驚訝的瞧著陽安長公主。
陽安長公主似乎知道陽翟心中所想一般,輕輕的頷首一下!
“皇甫岑,你當真是從陽安嘴裏才知道的?”
“也不算是吧!”皇甫岑接道:“當年你在劉緯台那裏卜卦,可曾記得,我當時說了什麼?”
“嗯?嗯!”
隻見皇甫岑上前一步,道:“雖然你我算是有過君臣之恩,可今日我想我不會念及舊情,劉基!”
“劉基”二字一出。
孫堅和劉備呆呆互視,他們不清楚,他們隻以為是公孫瓚與劉表有匡扶漢室之心,進而扼製皇甫岑,卻沒有想到,公孫瓚與劉表其實更是這名叫“劉基”的心腹手下,這……
“嗬嗬,奇怪吧,我說出來,或許你們會更驚訝!”皇甫岑回身瞧著孫堅和劉備,他不怪這二人,隻是有些淒涼,在地位麵前,他皇甫岑的兄弟情誼敗給了他的身份地位,接道:“遼東太守劉基,日南囚徒劉基,還是勃海王劉悝之子!”
“勃海王劉悝?”
聞此言,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麵前這個黑衣人竟然是桓帝親弟弟勃海王劉悝那滅門子嗣!
他是怎麼逃出來的?
“勃海王劉悝與宋皇後有親,宋氏與譙縣曹氏姻緣頗多,能為你驅使不出意料。勃海王劉悝又與南陽袁氏厚交,我想你這半子女婿袁紹也知道你與我這好兄長連夜南下了吧?”
黑衣人不語。
公孫瓚則是表情不明的搖搖頭。
“隻可惜!”皇甫岑故意長出一口氣,喘息笑道:“這場仗你們都低估了我!”
“是你?嗬。”譏諷一聲,那黑衣人把頭上的黑袍脫下,露出那曾引皇甫岑走入靈帝身前熟悉的臉,道:“老夫自問沒有低估過你,你與劉宏的弱點我抓的很準,隻是老夫錯誤估計了你麾下的利益集團!沒想到你麾下的人才倒是不少!”
“是不少!”
皇甫岑也不否認。因為他也很清楚,劉基看準的正是靈帝與自己重情義這個缺點,才造成了如今的亂世!
小天子不明所以的瞧著皇甫岑,如今這一刻他卻是雲山霧罩的懵了,可是他卻知道一件事情,自己很危險,不論最後誰勝利,當即眼望陽安長公主,露出求救的信號!
而陽安長公主長吸一口氣。
有些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得不說,這是一步很臭的棋,皇甫岑終究不是想象中待宰的羔羊!
可劉基似乎並不打算束手待斃,眼眸流轉,故意詢問道:“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皇甫岑一笑,道:“不用如此了,告訴你,十二路諸侯聯軍如今已在我四路大軍的包圍下,相信三日後,他們就絕無反擊的空間!”
“嗯?”
“我遼東舊部,已在青州登陸!”
“哄!”
劉備抬頭望向公孫瓚,兩人同時一驚,誰也沒有想到,皇甫岑脫離遼東那麼長時間,竟然還有這般暗棋!
“是太史慈!”
聽此言兩人也釋然了,這一定是皇甫岑在營救他們與石門時,布下的棋!
“我們還有百萬黑山!”
劉基狷傲的上前一步,他之所以敢如此肯定是有原因的,當年張角建立太平道是受過他們劉氏的支持的,說起來也諷刺,劉氏妄圖推翻另一個劉氏!
“嗬嗬。”聞此言,皇甫岑仿佛聽到什麼特別好笑的聲音,嘴角動了動,道:“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你劉基我可以給條生路,你、你、你還有你們,我皇甫岑也可以不趕盡殺絕,我隻想你們能安於現狀,能為這個國度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
“皇甫岑,你如今說話的態度可夠狷狂的啊!”
劉基譏諷道。
“劉基,別做無謂的犧牲,你以一己私怨,竟然不惜把這個大漢拖垮,不惜讓諸侯林立,不惜百姓生靈塗炭,你他媽的還算是個漢室宗親嗎?我敬你,是你我昔日有情義,可並不代表我的部下們會敬重你,今日我要放你條生路,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我就痛快的告訴你,百萬黑山南下實是假象,當年我被遺棄,自幼長成與張角府內,他待我如子,我視其如父,張角臨死前已經把太平道托付於我,張婕兒雖於我有怨,不肯聽從與我投靠朝廷,但她也絕不會受你幾句話鼓動,就會讓百萬黑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一個陳宮,一個陳琳,就想舌說天下英豪,劉基你未免太看不起他人了!劉基,你現在能依靠的隻有城內不足幾千人的遼東鐵騎,加上城外不明事理的北軍五校,至於十二路諸侯盟軍,我已說過,三日後,他們必定盡數被我四路大軍合圍吞滅!”
“皇甫岑,你這是再向我炫耀嗎?”
“你說是,就是!”
寒風之中,就在天色將亮之前,兩個人決戰南宮之巔。
劉基神情陰鷙!
皇甫岑神情冷漠!
許久,公孫瓚才緩緩扔掉手中長劍,對著遼東方向輕輕跪倒,然後深深叩了一個頭,輕聲道:“祖父,不能重振遼西公孫,是孩兒無能,既如此,也沒有麵目再麵對遼東父老君臣!”
“大哥!”聽此言,劉備一急上前,阻攔道:“大哥!”
脖子上鮮血還在流淌的田豐也扭頭瞧著公孫瓚。
這個人始終都是被動的!
棋子往往也是最讓人可惜的!
聽此聲,皇甫岑的腳步顫了顫,猶豫了一下的停了下來。
見此,劉基一笑,譏諷道:“皇甫岑你知道嗎,你最大的軟肋是什麼嗎?”
“情義!”
“錯!”劉備猛然起身,雙眸瞧著劉基道:“雖然我上了你的當,但你沒有資格評價我二哥!”
“劉備!”
“正是因為這種情義,二哥才能在遼東收服烏丸,九百人就敢衝散十二萬聯軍的營寨,遼東、河東,兩地百姓你劉基可以去問問,你治下之時,可曾有過這種景象,有過百姓會對你有種常人沒有過的寄托,這叫做希望!是二哥帶給他們的希望,而希望來源於二哥行事的情義!情義,你懂嗎?嗬嗬……”劉備自嘲的搖搖頭,道:“我忘了,你不懂,如果你要是懂的話,這一生就不會敗的如此徹底!”
“你——”
“劉基,你錯了,情義很重要,白馬義從對二哥的情義,二哥對天下人的情義……太多情義,需要你去學習,如果你不懂得這些,即便是掌控了這個天下,報了仇,又能怎麼樣?歸根結底,你還不是一個暴君?遲早有一日你會亡的!因為情義而亡!”
“好,好一個情義!”劉基猖狂大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們三兄弟可曾會有情有義,公孫瓚!”
“嗯?”
“你可知曉你那長子……”
他話還未曾說完,皇甫岑身後的顏良、文醜已經出手,似乎半點機會都不給劉基留,出手便是封死劉基的退路。
公孫瓚驚異的抬頭去望劉基!
劉備則是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那受傷的田豐麵目猙獰的高聲喝道:“還等什麼,殺了劉基,奪了劉表、孫堅、劉備的權,所有參與此事之人,雖免一死,但終身囚禁!”田豐幾乎是逾越似的發號示令,因為他清楚,有些事情,要不這般果決,可能會有更壞的結果等著他們!他田豐不想如此!
陽安長公主與陽翟長公主互視一眼,紛紛點頭。
當即搶過小天子。
而孫堅遲疑一下,事情水落石出,他自然沒有必要再跟著劉基,隻是他還有些猶豫!
劉備凝望皇甫岑,現在這個時候,他隻求皇甫岑做出決定,少殺一點人!
皇甫岑似乎也不負他望,點點頭,道:“所有人免一死,但活罪難逃,終身要充入河東挖煤!劉表,你該如何選擇?”
劉表瞧著奮戰的劉基,扔掉手中佩劍,道:“甘願受罰!”
見劉表束縛,孫堅跪倒,皇甫岑才轉回身,他要麵對一件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如何決斷公孫瓚與劉備的關係!
而聽見皇甫岑的安排,公孫瓚欣慰的一笑,偷偷地拿出匕首插入腹中,然後才道:“大哥一直愧對兩位兄弟,今日就讓為兄贖罪!”
“大哥!”
“大哥!”
“兄長!”
……
中平四年初,南宮大火,燒死無數,天子協幸免於難。
同年一月末,徐榮、麴義、賈詡對東郡一帶的山東諸侯包抄,收複河南一地。
同年二月初,孫堅、劉備、劉表因鎮守不力,悉數貶黜河東煤窯!
中平四年末,大將軍皇甫岑巡視遼東,中途病故。朝中老臣推崇公孫瓚子公孫續接任大將軍。
中平六年處,公孫續生幼子公孫婕,因皇甫岑無子嗣,過繼給皇甫岑為後,更名為皇甫玉。
中平二十五年,公孫續暴卒,在河東集團支持下,皇甫玉接任大將軍。
同年末,皇甫玉在其二兄皇甫鴻、皇甫酈的支持下,代漢自立,國號仍為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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