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大軍蜿蜒行進在山嶺之中。前方紅底金色“禦”字笙旗高舉,為皇上親率的禦旗軍。後方藍旗上繡“磐越”字樣,為磐越部隊。

他們一路追趕反軍,收複了先前反軍攻下的城鎮,一直追到青玉山脈前。

“要過青玉山必須先穿過前青穀。”負責前哨探路的劉將軍在地圖上比劃著說道:“反軍已經占領要地,前營在這裏、這裏。此處為高地,易守難攻。山穀地形複雜,這是入穀唯一的通道。必須奪下這兩個營地,我們才能前進……”

皇上問道:“休寧,你有什麼計策嗎?”

晏休寧沉吟片刻,說道:“在地圖上看,隻能猛攻。這樣傷亡太大了。臣想親自到實地查看。”

“多帶點人。”

“是。”

晏休寧出了議事營,遠遠便看到荀遙安在繞著營地散步。他目光微軟,多看了她幾眼,才與幾個親信上馬出營。

紛遝的馬蹄聲傳到荀遙安耳中,她循聲望去,看到晏休寧在馬上瀟灑的背影。

她笑了一下,又繼續悠閑地散步。

詩喬看她毫不在意的樣子,問道:“小姐,姑爺出去了耶。你一點也不擔心嗎?”連她都有點擔心……

“有定楓在,沒事的。”更何況他自己武功更高。

“小姐覺得蘇先生和姑爺比,誰厲害些?”

“我也不知道。”

“希望是姑爺厲害。”

荀遙安聽了一愣。詩喬連忙說道:“我不是希望蘇先生輸……隻是希望姑爺贏……”

“嗯……”荀遙安勉強地笑了笑:“其實我也是。”

荀遙安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詩喬自覺說錯話了,沒敢再胡亂開口。

晏休寧設計奪下幾處要塞,禦旗軍連贏六場,占領了前青穀東側。

禦旗軍、磐越軍與對麵白底黑字的孝旗軍隔穀對峙,接連幾日,雙方都不敢輕易出兵,就怕遇到伏兵。

晏休寧親手寫了一封約戰信,派人送入敵營。原以為反軍隻守不攻,誰知蘇明久複函,同意第二天在山穀一決勝負。

龐將軍說道:“反軍隻要堅守,我們很難前進。他們同意決戰,其中一定有詐。”

磐越王說道:“山穀寬闊平坦,兩邊都隻有一條道路,如何偷襲?明天本王親自上陣,與他們一決勝負。”

晏休寧說道:“蘇明久擅長八卦陣法,變幻莫測。聽說他住在山下的時候,外人根本走不到他家門口。我軍沒有人會破陣,明天可以先試探虛實。”

磐越王在磐越常與南方野人交戰,單憑勇力就能獲勝,很少用計。他不以為意地說道:“所謂陣法,不過是士兵的排列站位。我們沿著一個方向衝殺,誰能阻擋?隻要不臨陣怯場,什麼變化都不用害怕。”

晏休寧沒有過實戰經驗,也不了解八卦陣法,隻好說道:“但願如此。”

當晚,眾軍提早休息,養足精神。第二天早晨,皇上激勵了大家一番,讓士兵們飽餐一頓,然後全軍出發。

營地不留守軍,荀遙安她們也和大軍一起出發。

荀遙安等家眷、雜工在馬車裏,跟在大軍後方。前麵黑壓壓一片,近二十多萬人擋著,荀遙安根本看不到前麵的戰況。她張望一陣,發現她們離山不遠,便拉了詩喬一起,爬到山上去看。

兩軍對壘,皇上和晏休寧坐在戰車上,位於陣前,戰車兩側各有四名大將。對麵孫芝賢則和其它六名大將並列陣前,後麵是坐在戰車上的蘇明久。

孫芝賢持劍指向孫聖武,罵道:“母後將你撫養長大,視為親兒,本王和淵靈一向對你真心友愛,你竟然這麼回報我們!”

孫聖武冷肅地說道:“要不是朕裝瘋賣傻這麼多年,豈能活到現在。父皇臨終遺願,要朕親手為生母報仇。不是朕忘恩負義,你母親罪惡滔天,這是她的應得的報應。三皇弟,你若就此罷手,朕絕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