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殿下可真的是讓身子虧損大了,原本舊疾就剛剛得到抑製,誰想到就出了這樣大的差錯,方才殿下發脾氣時臉色就已經非常不好了。常毅將匆匆看過脈的大夫叫出來:“殿下的傷勢如何?”
這位大夫是從小一直調理太子的身體的,對太子的身體最是清楚不過,隻見他搖搖頭:“這一次傷勢複發可堪比當年中毒時的凶險了,本來殿下所中的醉人間‘之毒已經在沈穀主那位妙手神醫的調理下慢慢痊愈。然而這一次被奸人暗算內傷引發了殘毒發作,老夫不會拔除毒素,隻能暫時壓緩毒素傾入心脈,勞煩將軍無論如何請沈穀主前來治療,否則殿下的性命堪憂···”
常毅沉重地點點頭,常崎走過來道:“大哥?主上怎麼樣?”
“大夫說了,再不清楚餘毒,性命堪憂。”
“哎,都怪我沒有安排妥當。要是沈穀主還活著就好了···”
“去把連翹姑娘請過來。”
常崎一拍腦門:“對啊,她可是沈穀主的親傳弟子,想來她肯定有辦法。”常崎匆匆往另一處別院跑去。
日落殘陽,分外戚暮,常毅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王爺,您當真要殺侄奪位麼?
就在一邊全力施救太細的同時,赭靂已帶人快馬趕回了京城。十日後,在鎮南王府,一場暴怒正在上演。
“沒用的東西。”
珠簾之後,傳來男子冰冷的憎惡。赭靂將頭埋得更低,顫聲道:“王爺恕罪,太子實在狡猾,不知道派出了多少路疑兵,屬下的人防不勝防。沒想到太子連常毅將軍都當做了疑兵,王爺您是知道的,常毅將軍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太子半步,卑職···卑職這才大意了。”
珠簾之後的男子一語不發,赭靂繼續道:“不過太子身體孱弱,這一次一定是元氣大傷,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你以為本王跟你一樣蠢?”冰冷的寒氣開始蔓延:“動輒神弩營,甚至連你這一枚暗棋都暴露了去解決一個人,沒想到你們還是讓他給跑了,你以為聖上還會置之不理嗎?說不定聖旨即刻就會下達,再想動手,隻會讓本王死的更快!”
“是是是,是卑職思慮不周。卑職···”
“你退下吧。”
“可王爺···”
“怎麼,擔心你的狗命丟了?”
“求王爺不計前嫌,給卑職指一條明路···”
“赭靂,你記住了,今日起,滾回你的軍營裏。該吃吃,該喝喝,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萬一太子將此事告訴了陛下···”
“他不會。”男子篤定道:“因為太子還好好地呆在他的太子宮,近日他稱病不上早朝、不見門客,不是麼?”
這就是他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既然太子假意留替身在京,那他樂的糊塗。這張窗戶紙,誰先捅破,誰就落了下風。
赭靂想了想,總算明白過來,不由佩服道:“王爺真是高明!”
高明有何用?男子冷笑,將才有再好的計策,卻沒有一群可靠的手下,大計一再被毀,他真的不甘心!
“下去吧。”
“是。”
入秋了,月亮又要圓了。
男子縛手立在窗下,眉頭輕鎖。
我的好侄兒,這一次,算你贏。
皇兄,你一生雖然平庸,但不得不說,你有一個城府極深,手段極精的兒子。也不知道這場明爭暗鬥的最後,誰才是勝者?
他幾乎傾盡所有的人力物力布置了這一局,然而功敗垂成他還有什麼好說?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宸兒,皇叔在京城等你回來。”
推開窗,月光下露出一張俊秀的麵頰,目若朗星,眉如墨畫,當真如畫中走來。若不是眼角細碎的紋絡,真難看出這樣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竟然就是享譽盛名的鎮南王,今承淵帝的幼弟夏侯曄。
“···建仁三十二年,皇四子夏侯曄誕,其母淳妃難纏而薨,建仁帝心傷不已,於皇子滿月追封淳妃為淳襄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