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防不勝防(二)(2 / 2)

“王妃舊疾之事想來皇上也是頭一次聽說吧?”

皇帝點點頭,愉妃又道:“連皇上都是頭一次聽說,就不必說在座諸位了。既然是隱秘的舊疾,這樣的事區區一個宮女又怎麼會知道,還能拿捏如此準確知道王妃究竟對何種花粉過敏。所以臣妾覺得,這件事恐怕另有真相。”

愉妃字字句句是在為她開脫,難道不是她?

這下她可真有些糊塗了···

“汀蘭雖是一介小小宮女,但若沒有被後人指使,怎麼會知道王妃的舊疾?”這時跪著的王妃侍婢又道:“王妃素來不與人為惡,待人和善,哪想今日竟然遭如此橫禍···”

“大膽刁婢,天子麵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愉妃根本不管她是什麼王妃的貼身侍婢,說起話來照樣淩厲,她溫柔笑道:“你心疼你家主子實在忠心,可是作為侍婢,主子身體不適直到暈厥你才通知禦醫前來,失職之罪同樣不可饒恕。王妃受此等苦楚也與你們脫不了幹係!”愉妃此刻一改平日的妖嬈嫵媚,整個人仿佛蛻了一層皮一般,而水幻卻隱隱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愉妃吧,她的溫柔可人都是偽裝起來的麵具。

“咦?”愉妃離那婢女站得很近,方才又指著她罵了好一通,忽然瞧著她上身的衣襟驚異道:“這是什麼東西···”說罷愉妃已經快步向前把手探向婢女的胸前。

“啊···”那婢子似乎沒想到愉妃會這麼做,嚇得不知該怎麼辦,而這時愉妃的手已經收了回來,手指夾著一包紙疊的東西。

那婢子大吃一驚:“愉妃娘娘···你!”

愉妃也不管什麼紆尊降貴了,當下動手就要拆那東西,而在這時夏侯宸道:“娘娘慢動手,為保險起見還是交給太醫來驗看吧。”

愉妃想了想還是遞給了李太醫,太醫小心的呈過,先是拿在鼻前嗅了嗅。沒發現什麼端倪後,又仔細打開一角,取過白淨的小瓷碟倒上少許。

那是一些微微偏黃的粉末,跟在一旁的王賀臉色已經微微變化。少頃太醫用眼色示意王賀,王賀湊上去也是看了看,嗅了嗅,隨後又不知用什麼法子驗看確定無誤才跪向皇帝:“啟稟皇上,這是半成的蜀葵粉。”

此話一出猶如巨石投向湖中,全場嘩然。那婢子更是慘白了臉色,大呼冤枉。

“不···這不可能···”

愉妃冷笑:“不可能,原來是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在禍害王妃,本宮就說如此隱秘的舊疾旁人怎麼會輕易知道。現下人贓並獲,說說吧,你是怎麼和汀蘭串通好要害死王妃腹中的胎兒?”

“娘娘,奴婢···”汀蘭本以為愉妃是幫自己的,可是怎麼又···

“奴婢不敢,奴婢身為王妃的陪嫁,怎麼會加害王妃?皇上,皇後娘娘,奴婢是冤枉的。這一切都是汀蘭做的,是太···”

“夠了!”

夏侯曄終於忍不住打斷了那婢子的話,怒道:“吃裏扒外的東西,枉費王妃的一片栽培和信任。皇上,家門不幸,出了這等惡仆,還請皇上恕罪!”

承淵帝呼了一口氣:“朕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隻怕這賤婢背後還有主使。”

“今日一是為公主冥壽,二為太子選妃。臣弟的奴仆敗壞王府清譽,還請皇上恩準臣即可帶家眷回宮,徹底查辦此事。”

“你怎麼樣都好,朕就是怕委屈了文殊,也罷既然是你的家務事,那便你自己處理吧。”

“王爺···”

那婢子還想說什麼,夏侯曄眼皮都不抬一下,抬腿就蹬在了婢子的胸前,哢嚓幾聲隻怕肋骨都斷了幾根。婢子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想必夏侯曄也是氣壞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隻是沒想到害王妃出事竟然是自己人,真是太出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