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一個機靈,急忙道:“奴才這就去查,一定將此人揪出來!”
“先不要打草驚蛇,”瑜貴妃看著虛弱的承淵帝,道:“陛下受驚不小,還不知程度如何,大肆搜查隻會讓消息走漏。眼下就快天亮了,隻能等宮門開了,去請太子入宮坐鎮。”
正說著,忽然李全的徒弟小李子毛手毛腳地跳了進來,小聲道:“稟娘娘,皇後娘娘的鳳輦朝乾清宮來了,就快到了。”
瑜貴妃神色一冷,道:“來的倒是快。”
“娘娘,這……”
“慌什麼,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本宮接駕便是!”
皇後的儀仗很快便踏入乾清宮宮門,瑜貴妃穩坐在承淵帝身前,撫著他消瘦的麵頰,心中百轉千回。
小翊絕不會讓別人再如此傷害您,不管那個人是誰!
皇後從轎輦上下來,掃了一眼宮門前的一排宮女,忍不住微微皺眉,瑜貴妃也在這裏?
皇後心腹若梅上前,對著跪地迎駕的李全道:“李公公,皇後娘娘擔憂皇上病情前來,殿中是何人還不讓她出來迎駕?!”
李全縮了一下脖子,小心答話道:“回娘娘的話,方才瑜貴妃前來侍疾,不曾想正趕上陛下夢靨難捱,娘娘吩咐奴才傳喚劉太醫速速入宮診脈,娘娘自己被皇上牽著,脫不開身……還望……”
“大膽奴才!”若梅厲聲道:“竟敢藐視皇後娘娘!”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李全心中萬分憋屈,但如今騎虎難下,已經得罪了皇後娘娘,也不至於把兩尊大佛都得罪了吧,所以也隻好跪地求饒。
“罷了,跟他置什麼氣。你退開吧,本宮進去瞧瞧。”
“嗻--”
一進寢宮,皇後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不由得一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
隻見榻前血跡斑斑,瑜貴妃發髻微亂,袖口上暗紅一片,而承淵帝正躺在她的懷中不知死活。
皇後心中一驚,下意識便高聲道:
“愉妃,你好大的膽子!”
瑜貴妃挑了挑眉,輕聲道:“姐姐息怒,陛下夢靨受驚昏厥,此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臣妾不便向姐姐行禮,還請姐姐勿怪。”
皇後意識到自己的儀態,壓低嗓音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瑜貴妃不介意皇後還喊她從前的封號,隻道:“太醫還未到,臣妾不敢妄下定論。”
“若梅,傳本宮懿旨,宣太醫院當值的所有太醫入宮為陛下診脈!”
“是--”
“姐姐不可。”瑜貴妃打斷道:“陛下是夢魘受驚昏厥,但這夢魘卻不是意外,劉繼是陛下的心腹太醫,臣妾已經讓李全去宣旨了,很快就到。但是若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過來,隻怕天一亮陛下病情加重的消息就會傳出宮去。現下胡國使臣尚在,太子雖然監國,但萬一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就不好了。”
皇後盯著瑜貴妃冷靜的麵龐,一時間心裏轉了好幾道彎。
這兩個人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的女人,都在此刻靜靜打量著對方。瑜貴妃師徒想從皇後的眼中看出下什麼,可是皇後眼神是懷疑和擔憂,完全不像是有備而來。但是這天都快亮的時間,她為何會突然過來,實在叫人捉摸不透。
而皇後也仔細打量著瑜貴妃,這個女人是皇上從外麵帶回來的寵妃,十幾年盛寵不衰,無論日後宮中新近的女子多少,都無法撼動這個女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就連當年二皇子夭折一案,皇帝也隻是將其降為愉妃,打入冷宮三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