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確是兩個普通的送酒師傅,如今,快過年了,山裏的大師傅們都回家過年了。隻留了兩個無家可歸的小師傅在山裏看守著酒窖。如今,皇上訂的葡萄酒太急迫,我也是沒辦法,隻得麻煩兩位看守酒窖的師傅給送過來了……”盧老板雖麵上冷汗直流,但心裏卻還算明白,說出的話也清晰明白。
“他倆以前是否進城裏來送過酒……”皇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波濤翻湧,難以平靜。
“從來沒有,小人也是今天才剛見過他們倆……”盧老板嚅嚅小心地說。
龍玨一個轉身,臉上一片冷硬,不動聲色,望著跪在地上不停顫抖的盧老板,心裏一陣憤怒,“哼,你的酒樓還是她幫你開的,你會不認識她……看來你們都護著她,都不讓朕見她……哼……”龍玨心裏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
“下去吧……”皇上一聲冷冽,盧老板心裏頓時鬆了口氣,“看來皇上並未認出她……”盧老板心想著,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放下心來,一身恭敬道,“小人告退了……”
“慢著……”盧老板剛剛走到房門,皇上冷冽淡漠的話語便又響起……
“啊!皇上,這……”聽了皇上的話,盧老板一個心顫,滿臉的為難,冷汗直流,望著房內一身威嚴不可抗拒的皇上,嚅嚅地低下了頭,“小人遵旨……”許久,盧老板一聲歎息,輕輕地退了出去。
“哎,不知這次還能不能保住你……”盧老板有些喪氣地低著頭,一聲歎息,心裏無限感慨!
昨兒的一場冷雨不期然地下了整整一夜,要不是昨兒個和二師兄趕得急,止不定還沒進山便被淋在了路上。雖說錦繡一年的氣溫也不會相差太大,頂多比往常多加件夾衣,但山中畢竟有了冬的寒意。雖沒象往年的那場罕見的大雪一樣冰寒徹骨,但是整個山坳卻早已收起了綠的深意,蕭索枯黃已占據了整個的畫麵,估且這就算是冬天了吧!
千尋站在酒窖洞口望了望群山遠黛,陰沉鉛灰一片,黑褐色的山石便是整個冬天的全部。昨兒的冬雨帶來的潮濕還依然濃厚的讓她心情說不出的頹廢,師傅的那幾壇老酒到底藏在哪兒了呀?都找了半天了,哪一壇都沒有特殊的十字,該不會是二師兄記錯了吧?難道師傅他老人家又挪了地方?聽七師兄偶爾說起過,師傅的那幾壇老酒好象隔一段時間便會換一個地方,現在連七師兄都要費很大的勁才能找到呢!唉,算了,還是再找找吧,要不然剛下過雨,山路泥滑,連個好去處也沒有。要不然往年她還能在山坳裏找幾顆酸棗吃。今年就別想了,下了幾場冷雨,山澗是越來越泥濘了,二師兄鐵定是不會放自己一個人出去的。想到這裏,千尋歎了口氣,隨轉過身,朝著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酒壇走去。
“小師弟,小師弟,我們今年真是倒黴透了,你說這盧老板氣不氣人?”千尋剛走到洞口,二師兄粗豪煩躁的聲音便風風火火地飄了進來。隨著一股凜冽的冷氣貫入,二師兄鐵塔般的身軀便已矗立在她的麵前。
她微一皺眉,“二師兄,又出了什麼事?”
“唉,別提了,怨不得大師兄說那個盧老板不是個好東西。這不,昨兒剛送了酒,今天又著夥計來說讓我們再送二十桶過去。你說氣人不氣人!昨兒下了一夜的雨,山路已然難行,別說駕車送酒,就是步行出山也不容易!他倒好,著人來說一聲,我們便得巴巴地給他送去。我說他昨兒個怎如此熱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大師兄說得一點都不假,他成心不讓我們過好年,我們偏不給他送!氣死他。”二師兄罵罵咧咧地總算把事情說清楚了。
“送信的夥計是怎麼說的?這二十桶的酒需要什麼時候要?”我略一想了想,這大年關的,昨兒又下了雨,若沒有特別的急需,盧老板是不會這麼急著差夥計前來的。山路不好走,我們下山可不容易呀!
“嗯,對了,送信的夥計到說了句,說什麼,好象是什麼錦瑜郡主要回錦繡省親,皇上要在摟香居為她接風洗塵,這酒怕是為錦瑜郡主準備的。還說越快送越好。真是的,山路如此艱難,這不是難為我們嗎。”二師兄憤憤地說。
“什麼?錦瑜郡主?那不是雪姐姐嗎?雪姐姐要回錦繡省親了。這是真的嗎?”我喃喃自語,不知為何,聽了二師兄的話,我那早已波瀾不驚的心裏卻依然湧起萬般變化,眼裏薄霧朦朧,一把抓住二師兄的衣襟,急急地問道,“二師兄,你可聽仔細了,是遠嫁南月的錦瑜郡主要回來省親嗎?送信的夥計是這麼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