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歆瑤在廣場上轉了一圈,很快便發現了一張寫著‘薑歆瑤’三個大字的硬紙板。紙板卡在一輛香檳色跑車的雨刷器上,跑車很是耀眼奪目,硬紙板借著跑車的光環也雞犬升天,頗引人注目。如此的架勢薑歆瑤倒也不陌生,來鎮上收舊貨的小販也會在三輪車的龍頭上別著一張硬紙板,隻是那硬紙板上寫的是‘收舊貨’三個大字。
雖然薑歆瑤對於豪車的認識還停留在鎮長家的那輛大吉普,但眼前的這輛車一眼看去她便知道價格不菲。通常來說,貴的物品總會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人民幣的氣息。
歆瑤站在車門邊,猶豫著該以怎樣的方式通知車裏人她就是薑歆瑤,車窗裏反射出她局促的模樣。
就在她手足無措時,車門開了,從車上下來一個秀美的男生。
或許不該用‘秀美’這個詞來形容男子,而是應該改用‘美如冠玉’或是別的什麼,但‘秀美’確確實實是薑歆瑤對楚安歌的第一印象。
都說人不可貌相,那隻是因為帥得不夠突破天際或是醜得沒能慘絕人寰,當達到了這兩種境界,以貌取人也就成了情有可原——眼前人正是如此,讓人相信雌雄同體的存在。
少年怔怔地看著薑歆瑤,薑歆瑤怔怔地看著少年,半晌。
“你是……?”少年終於打破了這種對望。
薑歆瑤咽了咽哈喇子,沒等少年的下半句出口,就忙滿臉堆笑搶答道:“我是我是。”
“哦。”少年點點頭,“上車吧。”
薑歆瑤乖乖地跟著上車,直到她係好了安全帶,才想起有什麼地方不對——阿姨說來接她的是楚叔叔。既然是叔叔,起碼也得有三十好幾的年齡吧,眼前人眉清目秀,嫩得能掐出水來,若是到了三四十歲還能保持這副模樣,簡直天山童姥啊!
“你是楚叔叔?”
“不是。”少年說起話來惜字如金。
“那你是誰?”
歆瑤心中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擔憂,新聞裏拐賣良家婦女的報道掠過她的腦海,讓她一陣緊張。好在很快她又轉過彎來,這拐賣婦女都是把婦女從城市往山區拐,哪有她這樣從山區拐到城市的?
“血緣關係上來說,我是你楚叔叔的兒子,我叫楚安歌。”
“哦……”薑歆瑤放下心來,隻是又覺得他的話聽上去怪怪的,父子關係就父子關係吧,為什麼還要強調一句‘血緣關係上’?便又隨口說道,“你跟你血緣關係上的父親好像關係不是很好啊。”
楚安歌看了看她,冷冰冰地說道:“起止是不好。老楚那狗東西,隻不過是我的ATM機罷了。”
薑歆瑤聽到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眼前這秀氣的少年,很難想象這樣的話會從這副幹淨的麵孔口中說出。隻聽過爹罵孩子兔崽子的,真沒聽過孩子罵爹狗東西。再說,他爹是狗東西,從遺傳學來說他也脫離不了幹係啊……
歆瑤不知該如何接話,楚安歌也沒有再打破沉默的意思。她隻好將目光轉向窗外,那裏是她從未見識過的燈火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