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好傷口之後,青衣便站起身,衝不遠處的蘇芸兒拱手作了一輯,“芸兒姑娘早。”
蘇芸兒看著頭戴帷帽的玄影,看不清帷帽下的那張臉真實的表情,想起昨夜的親密,尷尬羞澀,“青衣大哥何時找到這裏的?”
青衣雖帶著麵具,但蘇芸兒還是感覺到他麵具下的臉閃過一絲異色,“快天亮的時候,昨晚到家後發現家裏有打鬥的痕跡,你和主子都不見了,便尋了出來。”其實半夜就找過來了,隻是當時情況特殊,他才沒有進來打攪,而是在洞外站了一宿。
蘇芸兒感覺玄影在看著自己,臉不受控製的紅起來,昨夜一定是著了魔才會發生那種事。
三人一起離開岩洞,重新尋了處住所住下。
對於岩洞裏的一夜,玄影從頭至尾未再提及過,仿佛那一夜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蘇芸兒心裏有些不舒服,女兒家的清白就這麼全給了他,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不知不覺竟鬧起別扭來。
連日來都沒有給玄影好臉色瞧,獨自在村頭的河邊發呆。
小橋流水,周邊山林圍繞,如果以後能一直生活在這個村子裏真的很好。
蘇芸兒望著遠處的景致,前世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上蒼聽到了自己的祈求,這一生就算經曆戰爭、殺戮、貧窮以及一切所有能想到的不幸,隻求自己的人生裏不再遇見江元楓。
今生,便想好好的留在這裏,遠離所有的一切是非,平靜地過完下半輩子。
青衣路過時,看見蘇芸兒坐在河邊發呆,“芸兒姑娘怎一人在這裏?心情不好?”
“青衣大哥。”蘇芸兒看著青衣笑了笑,“我覺得這裏很美,想好好享受一下這裏的風景,要是以後能永遠住在這麼美麗又安靜的地方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站在河邊的一棵大樹後的玄影臉上似乎有著微微的變化,被帷帽的黑紗擋住,悄無聲息。
“芸兒姑娘很喜歡這裏?”青衣有些驚訝。
蘇芸兒點頭,“能住在這樣的地方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王府不好嗎?”青衣問,“芸兒姑娘是璃王妃,有王府裏的下人前呼後擁的服侍著,而且聽聞璃王對你極好……”
蘇芸兒的臉色漸漸慘白起來,自從離開璃王府,她就將璃王忘得一幹二淨,這會兒提起來,就覺得心底有些隱隱擔憂,怕他再照過來。
“是我哪裏說錯了嗎?芸兒姑娘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青衣擔心地問。
“沒有,我是擔心我離開璃王府一月有餘,璃王會找到這裏來。”蘇芸兒擔憂地說。
“你不想回璃王府?”
蘇芸兒點頭,“住在這裏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為此我多次逃離,想要尋到這一片安靜的地兒,可每一次都被抓了回去。”
“我聽聞璃王對你極為寵愛,為何你要留在這裏而不肯與璃王在一起?”
“那不過是外界的傳聞而已,璃王對我究竟是不是愛隻有我自己心裏清楚。”蘇芸兒說,“每次與他相處的時候,我總覺得他的心裏像藏著另一個人,看著我時,目光也彷佛穿透了時光看著另一個人。”
也許自己被青衣所救,受他恩惠,加之他又平易近人,所以不知不覺才會和青衣袒露心扉。
“芸兒姑娘的心裏可否愛著璃王?哪怕隻有一丁點。”青衣問。
“不愛。”蘇芸兒平靜地說出這兩個字,“一丁點都沒有。曾經在我差點被燒死的時候,是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他,但無法愛他。”她早已決定放棄愛情了,隻想尋一片安靜地兒過完後半輩子。
前世的情感創傷太深,讓她就算到了今生也擺脫不了那種痛。
她不相信世間有什麼真愛,而且她覺得軒轅璃也不愛自己,自己自然更不會去喜歡他。
“那主子呢?”青衣突然問。
蘇芸兒被問住,緩緩抬起眼,張了張口,半響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她的沉默仿佛表達了她的心意。
許久,蘇芸兒才說:“玄影曾救過我許多次,我一直記得他的恩情,願意跟著他一起離開璃王府,雖然他對我總是冷冰冰的,但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關心,要不是他冒著性命危險一次次救我,也許我早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很感激他,但我從不敢去奢望什麼。”
是啊,她能奢望什麼呢?
她又在奢望什麼呢?
怎麼忘了,自己早已將情愛拋棄,而且自己早已與旁人成過親,他們此生注定已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