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光皺起了眉頭:“無處可藏,那麼就隻能選擇一處直接殺過去。如果躲在東番島,鄭芝龍戰敗,我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搶在他前麵趕到安平,反之亦然。”
李飛點頭道:“如果紅毛戰敗,等我們從福建渡海來到東番島,他們躲進熱蘭遮城那個烏龜殼裏,斷後路就變成了強攻,得不償失。”
劉黑子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看法:“依小的看來,與其兩頭落空,還不如賭一把,買定離手,開大還是開小就憑天意了。至於咱們是押鄭家還是紅毛,就看哪家的手下容易臣服,否則忙活半天人家寧死不從,抓來又有什麼用?”
嚴光笑了:“劉黑子話糙理不糙,有道理。”
李飛若有所思:“要這麼說的話,倒是劉香和紅毛的人馬收編容易些。劉香死了的話,他的手下群龍無首,拉攏過來毫不費力。紅毛雖然麻煩點,但他們愛財,相信不會和銀子過不去。”
列席會議的高傑插話道:“沒錯。尼德蘭人生性貪婪,隻要給足了錢,他們不會介意在遠東改行做雇傭兵的。”
李飛繼續說:“相比之下,鄭家就難說了:首腦人物都是鄭家的族人,下麵的頭目都是拜把子的兄弟,很講江湖義氣,就算強拉過來用著也不放心。”
嚴光聽了他倆的話,權衡片刻,拍板道:“既然如此,就賭一把,咱們押鄭芝龍贏,把人手都布置在東番島。”
徐一凡詢問:“是否要登陸?如果動用陸軍,打不打紅毛的城堡?聽說他們的城堡都是石頭砌成,異常堅固,要打得話就得早做準備。”
這就是衍生的問題了,果然打仗推演沒那麼簡單,一環扣一環,解決了一個問題還有下一個問題。嚴光暗想,將軍弄的這一套參謀製度比朝廷的軍議實在得多,方方麵麵都能考慮到,朝廷軍議無非是沒有實戰經驗的文官揮斥方遒,憑感覺決定打仗的策略和路線,遇到實戰就漏洞百出。
李飛建議:“我建議最好不攻城。紅毛的石頭城堡我見過,其堅固不亞於廣州城,而且火炮更勝一籌,不管能否啃下來,傷亡小不了。”
徐一凡聞言點頭道:“那就堵在港口守株待兔,等紅毛和劉香的潰兵逃回來時一網打盡。”
劉黑子提醒:“若是得手,押運俘虜的船事先就要準備好,不能在東番島停留太久,免得夜長夢多。”
嚴光說:“不錯,理當如此。”
於是奔赴福建參戰並渾水摸魚的作戰計劃就這麼敲定了,尋求決戰的雙方都沒想到,自己身後還有一個隨時準備咬自己一口的第三方勢力。
這次出征,陸軍除了一營留守臨高,二營、特戰隊、警衛隊全員出動,海軍更是傾巢而出。500噸的武毅級和280噸的武襄級在前,運送陸軍的廣船在後,浩浩蕩蕩的船隊一眼望不到邊,高聳入雲的船帆也頗有一番遮天蔽日的氣勢。
旗艦“臨高”號上,瓊州營軍方所有的首腦人物幾乎都齊聚一堂,劉燁被眾星捧月圍在中間,對眾人說道:“諸位,此去福建,紅毛、鄭家、瓊州營三家注定要有一家倒下,這就是我們的機遇,也是我們的挑戰。無論如何,我們要打垮其中一家,削弱另一家,把未來的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眾人異口同聲應道:“我們願追隨將軍左右,共創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