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太後來大牢看納蘭硯後寒滄笑就跟太後大吵了一架,但無論太後再怎麼過分都有一個事實改不了的,那就是太後是他的生母,他不能拿太後的生命開玩笑。
因此在再次把自己關在朝陽宮的三天後,寒滄笑出來了,並且未帶一兵一卒的朝關押納蘭硯的大牢走去。
而納蘭硯呢,早在太後將夏迎妗懷孕的事告訴了她之後她明白,終有一日寒滄笑會第三次踏足這個大牢的。
因此當在見到一臉冷冽的寒滄笑出現在大牢裏時,她不但絲毫不感到意外,甚至嘴角還蕩起了一層笑意。
在獄卒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寒滄笑放在衣袖中的手緊握,一雙看向納蘭硯的眼裏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納蘭硯看著坐在牢房外的椅子上,久久都不發一語的寒滄笑,一時弄不明白寒滄笑為何要作出好似很難說出口樣子來。
他今日來這裏的目的,他知,她也知。既然遲早都是要說出來的,又為何要遲疑的呢?
弄不清寒滄笑想什麼,可是納蘭硯卻不打算開口追問。隻見她隻是將嘴角淺淺的勾起,然後便也是同樣的未說半語。
不知為什麼,納蘭硯的視線明明是打在寒滄笑身上的,可是寒滄笑卻感覺不到納蘭硯是在看他,從她的眼裏,他沒有找到絲毫關於他的焦點。
納蘭硯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是那麼淺,淺到他都察覺不到,淺到在寒滄笑他無法在納蘭硯的眼眸裏找到關於他的倒影。
她明明在看著他,可是他卻感覺她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或者是一件沒有生命力的物品。
視線從納蘭硯的眼睛移到納蘭硯那淺淺勾起的嘴角上,寒滄笑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是不是該罵自己自作自受。
7歲那年,自寒鴻宇死後,寒滄笑學會了將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一張冷冽的臉色下,讓他人誰也無法看穿。
15那年,自在駱清之的軍隊下殺死第一個敵人後,寒滄笑學會勾嘴角,讓自己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的時候找到隱藏的方式,用以迷惑他人。
17那年,他遇到了納蘭硯。那個說喜歡看他將嘴角淺淺勾起的女子,那個總是纏著他一遍一遍的教她要怎麼做才能將嘴角勾得像他一樣好看的女子。
可是,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真的學不會,還是為了有纏住他的借口。每次不管他教了多少次,不管他示範了多久,她總是每到第二天就會全部忘記。然後會撒著嬌的對他說好難,讓他再教一遍,而且還會向他保證絕對是最後一次。
一年前,納蘭硯終於就算不用他教,也學會勾出完美而又好看的嘴角。
而且,他必須承認,納蘭硯勾起嘴角來比他還要好看,還要迷人,還要高雅。可是,他卻不喜歡看到她勾嘴角的樣子。
每次當她在他麵前勾起嘴角的時候,他就會覺得那是她在對他豎起一層屏障,是在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開,他感覺有一股無力在他的心間上彌漫開來。
眼裏閃過一絲苦澀,寒滄笑也是將嘴角輕輕勾起,然後朝納蘭硯開口道:“皇後,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吧。”
“交易?”納蘭硯以為寒滄笑一開口就會跟她談廢後的事,卻不想是要跟她談交易,因此納蘭硯在聽到寒滄笑的話後眼中就立刻閃過詫異和錯愣。“什麼交易?”
而且,她不認為他們之間會有什麼交易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