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夏迎妗隔山差五的往納蘭硯未央宮跑的不同,對於夏迎妗的這迎妗宮,納蘭硯這還是第一次來。
走在迎妗宮外的小道上,納蘭硯抬眼打量了一下院子裏的景色,和高大的宮殿,並迅速的做出了一番評價:美則美,大則大,但與她的未央宮相比起來,卻還是差了不少。
納蘭硯突然想起宮中的一些閑話起來,大家都說皇後的宮殿是皇宮裏最美麗最豪華的。
以前她總是不信,以為就衝寒滄笑對夏迎妗那獨寵的勁,夏迎妗的宮殿再怎麼差都會比她的好。
然而現在看來,的確是如此,宮中所傳的那些話也不是全然不可信,多少還是可以信一點的。
隻是這個時候,納蘭硯便要再一次忍不住疑惑了。
納蘭硯在想,寒滄笑這個人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呢,他之前不是很喜歡夏迎妗嗎?為何偏偏在宮殿上虧欠了夏迎妗,以至於夏迎妗會因為嫉妒她而常常去未央宮找她的麻煩?
難道,他這是在為他的所做作為贖罪嗎?難道他不知道嗎?對於一些外在的東西,她納蘭硯根本就不在乎,也不以為然嗎?
而且,他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讓她忘掉過去的一切,不跟他計較?
“嗬。”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是真的那麼想的話,那麼她倒要嘲笑這個男人的天真了。
迎妗宮內,夏迎妗正在用她的晚餐。
因著夏迎妗在太後那裏還有著一定的地位,想要一次性就將夏迎妗扳倒是不可能的,以及納蘭硯不屑於在一些無謂的事情上給夏迎妗所謂的難堪,以此來滿足自己所謂的自尊心,
所以納蘭硯雖然對夏迎妗不滿,也使了個法子把夏迎妗弄到了現在麵壁的這個地步,可在飲食上卻沒有像話本小說中寫的那樣,趁機不給她飯吃或者給也是給一些殘羹冷炙。
在夥食上,納蘭硯從未虧待過夏迎妗半分,是該進補的進補,該降火的降火。
是以,正直晚飯時間的夏迎妗此刻正在迎妗宮內正吃得起勁。
可是,夏迎妗卻是不會而改變對納蘭硯的半分態度的。在她的心裏,還是將納蘭硯恨得牙咬咬的。
“大皇後駕到!”
殿外傳來一聲納蘭硯到來的通傳聲,正在吃飯的夏迎妗以及正在給納蘭硯布菜的紫香聽到通傳後皆是一愣,都弄不清納蘭硯今晚怎麼會有興致上夏迎妗的迎妗宮走一趟。
難道是來示威的?可納蘭硯不是最不屑於做這種事的嗎?
“娘娘,要不奴婢出去交代一聲,就說娘娘已經歇下了?”眼見夏迎妗已經皺起了雙眉,紫香便猜想夏迎妗肯定是不願意見納蘭硯的,於是開口小聲的詢問道。
“恩,去吧。”果然,她的話剛落下夏迎妗便點了點頭。
紫香出去後夏迎妗一邊讓人撤去桌上的食物,一邊是急忙走到床上邊,然後衣服都不脫的就躺到了床上。
紫香和納蘭硯是同時到達迎妗宮的正殿門口的,紫香見到納蘭硯後便連忙給納蘭硯行了個禮。“奴婢紫香見過大皇後。”
“恩,平身。”納蘭硯點了點頭,點頭之後便也不再去管紫香,徑直朝夏迎妗的正殿內走去。
雖然這是第一次來夏迎妗的迎妗宮,可納蘭硯卻是走得神色自然,極為是我坦蕩,仿佛她走進的不是夏迎妗的迎妗宮,而是她自己的未央宮似的。
紫香本來是打算等納蘭硯開口讓她帶路時再開口將夏迎妗已經歇下的事稟告納蘭硯的,可是現在納蘭硯卻是問都沒有問她一句就直徑朝殿內走去,一點都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於是便不由始料不及的一個錯愣。
“大……”錯愣之後的紫香一聲驚呼,然後便著急的疾步走上前,欲將納蘭硯攔住,竟然也顧不得此舉會不會被認為是對納蘭硯的不尊了。
而一直跟在納蘭硯司蘭見狀後便立即一個身體側傾,將紫香擋在了離納蘭硯一米多之外。
“紫香。”將紫香攔住後司蘭又是朝紫香一聲冷喝,眼裏和臉色都寫滿了對紫香此舉的不悅。
“請……請大皇……皇後恕……恕罪。”紫香被司蘭的一聲怒喝嚇得一個冷戰,然後腳也是一陣發軟,撲通一聲後便跪倒在地。
納蘭硯看了看在地上打哆嗦的紫香,再瞥了一眼殿內,眼圈一轉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知道這紫香大概是受了夏迎妗的指示,在這裏阻止她進去。
夏迎妗,她不歡迎她。
可是,想到此納蘭硯便不由的冷笑了一聲。
她夏迎妗哪一次進她的未央宮是得到了她納蘭硯的允許的,哪一次是受她納蘭硯歡迎的,可她夏迎妗還不是一樣照進不誤?
所以,今日這迎妗宮,她納蘭硯也是進定了。
莫說現在阻攔她的是一個小丫鬟,就算是夏迎妗,太後或者寒滄笑親自來,她也要進,誰也別想擋住她納蘭硯前進的腳步。
當然,納蘭硯在心裏冷笑一番,卻不會忘了自己今日來迎妗宮的目的。於是隻見她勾了勾唇,嘴角的冷笑便全數退去,從而換上一副似乎是不解的神情。
“紫香,你這是幹什麼?”
因為一直跪在地上低著一個頭,所以紫香並未發現納蘭硯嘴角的冷笑,也並不知道納蘭硯已經看穿了她的目的,隻當納蘭硯是真的不解。
於是她強力製止了自己發抖的身子,咽下一口口水後便作出一副仿佛很抱歉的樣子朝納蘭硯道:“回大皇後,許是有身孕在身的原因,我們娘娘的身子這幾日都不怎麼舒服,是以一大早的就歇下了,今日怕是不便招待大皇後了,所以請大皇後恕罪,煩請大皇後改日再來吧。”
“什麼?妹妹身體不舒服?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本宮?”聞言納蘭硯一聲怒喝。
“這、這、這。”不知怎麼回答的紫香頭上一陣冷汗直流,一連說了三個‘這’字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本來嘛,夏迎妗身體舒不舒服跟納蘭硯又沒有什麼關係,她憑什麼要告訴納蘭硯啊。
更何況,夏迎妗又不是真的不舒服,這隻是她不想見納蘭硯的借口而已。
“有沒有去請太醫給你們娘娘看看?”納蘭硯繼續開口問道。
“這、這、沒、沒有。”紫香的身子再次哆嗦了一下後便回答道。
“沒有?是吧?”納蘭硯不怒反笑。
“是……是。”大怒的納蘭硯可怕,可不怒反笑的納蘭硯更加可怕,所以紫香在聽到納蘭硯的一聲冷笑後便立即打了個冷戰。
這個時候,紫香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主動請纓出來阻攔納蘭硯了,依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她是絕對攔不住納蘭硯的,回去後一定會被夏迎妗責罰一番。
額,不對。應該說不管她有沒有主動開口,她家娘娘最後一定都會開口讓她出來阻攔大皇後納蘭硯的。如果她真的要後悔的話,那便是後悔為什麼自己會成為夏迎妗的貼身侍女。
“荒唐,既然知你家主子有身孕在身,就該知道一刻也馬虎不得,但凡是她有任何一點不舒服都該找太醫來看啊。”納蘭硯長指直指跪在地上的紫香,眼裏盡是一片怒火從燒。“還有,你該知道你家主子肚子懷的是龍胎,是將來的儲君,要是他有一點意外豈是你一個小小的丫鬟擔待得起來的?”
本是一番用阻止納蘭硯進入內殿的借口之話,卻沒有想到會納蘭硯反過來責備,而且還容不得自己狡辯半句,也找不到可以狡辯的詞,紫香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奴婢……大皇後饒命,大皇後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我家娘娘說不用太醫的,大皇後饒命,這一切都與奴婢無關的。”不停的地上磕著響頭,紫香打著哭腔向納蘭硯祈求道。
“你,哼,本宮先進去看望妹妹,要是你家主子有任何差錯的話,你就等著以示謝罪吧。”憤怒的將衣袖重重一甩,納蘭硯丟下一句秋後算賬的話便直直的往夏迎妗的內殿走去。臨進去之前還不忘吩咐司蘭派人去將太醫請來。
“謝大皇後,謝大皇後。”紫香依舊不停的在地上磕頭,以謝納蘭硯這一刻的不殺之恩。
“哼!”司蘭也跟著冷哼一聲,然後便三步作兩步走去的上前追上納蘭硯。
內殿內,夏迎妗聽到納蘭硯的怒吼聲就知道紫香沒有將納蘭硯阻攔住了,於是一直坐在床上的她便連忙躺下,之後又趕忙蓋上被子作出一副熟睡狀。
躺下之下後的夏迎妗一邊怒紫香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想著待納蘭硯走後定要將紫香處罰一番;另一邊卻在大罵納蘭硯無恥,竟然又跟那日在慈寧宮一樣,把事情歪說成仿佛她是多麼有禮多麼深明大義多麼關懷他人似的。
“參見大皇後。”
“參見大皇後。”
納蘭硯來到夏迎妗的內殿後,原本候在內殿內的丫鬟和太監們便紛紛給納蘭硯跪下行禮道。
“恩。”納蘭硯依舊是朝眾人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作出一副擔心的急狀快速朝夏迎妗的床邊走去。
“妹妹,妹妹。”納蘭硯走到司蘭的身邊後便彎下了腰,然後輕聲的呼喚夏迎妗道。“妹妹,醒醒,醒醒。”
“姐……姐姐?”裝出一副被吵醒的朦朧樣子,夏迎妗半眯著眼看著出現在她床邊的納蘭硯,一雙眼裏全是對納蘭硯突然出現的不解以及迷茫。
隻見她迷茫的抬頭望了一眼床頂,似乎是正在在想她自己是不是在夢,不然從來都沒有踏進過她迎妗宮半步的納蘭硯今天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迎妗宮裏。
“是本宮。”見狀納蘭硯心裏明明在冷笑著夏迎妗演技的高超,可表麵卻硬是裝出一副很是擔心夏迎妗的擔憂樣子出來。“妹妹,本宮聽說你有點不舒服,所以過來看你了。”
“啊?姐姐,真的是你?”夏迎妗恍然大悟的驚醒,然後便掙紮的欲起身給納蘭硯行禮,可是無奈她的身體卻太過虛弱,掙紮了幾次也還是沒能成功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