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考前半月開勞什子的會師宴變成了所謂的傳統,那晚上,皇京城裏關注的人物可是不少。
……
潛涼王烈楠坐在最靠近小左樓的客棧二樓,從這他甚至能聽到小左樓裏的曲子聲。
烈楠看上去像是三十多歲的年青人,蓄著文秀的八字胡,穿著白袍嘴角噙著微笑,輕輕的夾起盤中鮮嫩的魚肉,送到懷裏漂亮小姐的嘴裏。
小姐害羞用小手捂住嘴巴,慢慢的嚼著嘴裏抵上平常人家幾月上飯錢的肉塊。
“王爺,今年您看好哪些個苗子?”同桌上,有個男人滿臉橫肉,手指粗大,活脫脫一個屠夫,可就是這麼個人,可以和皇朝的王爺坐在一起,懷裏還摟著兩個最漂亮的花魁姑娘。
“錢富貴,你先別問王爺,你家不是也有個小子進去了,怎的,自己沒什麼想法?”
在這屠夫般錢富貴對麵是個中年人,最樸素的麵容,一副先生打扮,在桌上三個客人,也隻有他的身邊沒有小姐作伴。
“我家那小子,甭提了,天天跟著些混混在外麵瞎鬧騰,”錢富貴揮揮粗壯的手臂說道:“今年考不進香雪宗,我準備讓他去當個幾年大頭兵。”
“你老婆舍得?”先生打扮的中年人嘴角噙著微笑,“你兒子的小妾怕是比你還多些了吧”,帶著嘲諷般說著。
“她她她,她不敢……”錢富貴臉上的肥肉直哆嗦,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哈哈哈,”烈楠豪爽的大笑道:“都說你錢胖子怕老婆,原來是真的啊,那你邊上這兩位姣俏的小娘子今晚可得陪我回王府去了。”
“富春江!尊重,這是尊重,”錢富貴氣急了,卻不好對著王爺發火,隻得指著那先生打扮人說道:“舉案齊眉你懂嗎,好歹還讀了幾年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粗人”。富春江緩緩吐出兩個字。
“你”錢富貴話說一半,臉色突然一變,平靜下來,安靜的坐在兩位小姐中間。
因為樓梯間有腳步聲上來。
因為今天酒樓已經被承包了,被皇家的王爺。
所以來的人就很值得人想象與考慮。
腳步聲很響,而且有些慢,一步一階,步伐沉重,酒樓樓梯的木板都感覺在顫抖。
……
與此同時,皇京城各處都不太平靜。
連綿的宮殿深處,大批的太監侍女們在一扇門外等候,前方停著一道鳳攆。
侯著什麼,候到多久,他們不知道,隻是今晚帶隊的是人皇邊上的貼身總管洪慈,這便足夠讓他們緊張到難以順暢呼吸。
然而天色漸暗,時間過久,他們就這樣彎著腰等著,有個小太監太累了,流汗多了些,眼角瞟到自己的汗珠在鼻尖彙聚,變大,變大,‘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等了很久的門同時開了,他惶恐的跪下,嘴中慌亂的不知叫著什麼,在地上不住的扣頭。
他看到一雙潔白的赤足,聽到有道聲音叫他起來,然後遞給他一條雪白的絲巾,“擦擦血吧”,那道聲音說,他哆哆嗦嗦的接過,但是還是不敢抬頭看。
潔白的赤足離開了,小太監聽見洪總管喊了一聲“起駕”,眾人開始排著隊伍行走,他也想跟上,突然發現自己再也走不了路,因為他的腿已經齊根而斷,隻是刀客的刀太快了些,甚至血沒能流出來,他現在覺得很痛,但是他不能喊出來,他的聲道連著脖子都已經斷了。
拿著雪白長刀那人從屍體懷裏抽出沒沾染血跡的絲帕,然後重新隱藏到夜色中。
前方之人視若無睹,依舊平靜的走著。
“咕咕……”,幾隻夜鶯從屋簷上飛起,洪慈手中飛出幾道銀光,卻仍有一隻逃走,他想再次出手,卻被那鳳攆上的主人攔下,洪慈低下了頭,隊伍再次前進。
……
在某些幽靜的豪宅大院裏,也不知這幾天內有多少不知名的少年天才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