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劃過臉頰,阿七冷冷一笑,“是,我就是這樣想的,這有什麼不好?都是你越梵的功勞,越家可以得到無數封賞,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權利,這難道不是一筆好買賣嗎?”
“所以呢?你認為我越梵想要就是這些?”
“不然呢?你還想要什麼?”
“你。”越梵狠狠的鉗住她的下顎,“別當我是傻子,我平亂之後呢?你還會呆在宮裏嗎?沒有了魯國,姬敖崢便不是質子,他為了保命一定會逃跑,到時候你又當如何?跟他一起?”
阿七咬緊牙關,痛苦的搖了搖頭,“不會了,那時少主隻會知道我是一個魯國的叛徒,我不可能再跟在他的身邊。”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為他做這些?”
阿七雙手緊握成拳,“因為他是我的主人,少主身上有著魯國的希望,而我能做的,就是讓他回家,他說,他想家了。”
冬日裏的院子,萬物凋零,景色殘敗,一場大雪過後,又是一片白色蒼茫,冷風拂過,涼意沁人心寒,越梵緊緊的擁住那單薄的人兒,心裏卻隱隱作痛,“你為什麼總是讓人如此心疼?”
也許是動情的他沒有察覺周圍的變化,可就在他們身後,一人身著白袍,仿若融入周圍雪景中的身影,微微發顫,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不知道他聽了多久,可他的眼淚卻如同晶瑩的寶石,迎著陽光,默然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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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我在少主的書房看見了一張絹紙,上麵的東西好像有點詭異。”小九低聲跟十一說,他們這次來皇宮的目的就是護著少主離開上京。
“詭異?怎麼詭異?”十一擦著匕首隨口問了一句。
“你聽過祭魂血咒嗎?”
聞言,十一的手猛的一顫,“你說什麼?祭魂血咒?你在哪看到的。”
小九見他臉色大變,小心翼翼的說:“就在少主的書房裏,我今天進去打掃無意間看到的,上麵寫的東西都好詭異,我從來沒有聽過,十一,你知道怎麼回事?”
十一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也不多,隻是在師傅那裏曾經聽過,祭魂血咒乃是王宮諸多秘笈之一,是一種年代久遠的詛咒,因為此咒歹毒,被王封在七玄閣中,你怎麼會在這裏看到?”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看上去確實歹毒。我看上麵寫著,血咒發動,必須是王室至純血統,施咒之人,必須準備承載天罰的血種,而且施咒成功會將被施咒者的靈魂推動在輪回空間,使人重生。”小九說著有些好奇的問:“真的有人死複生這樣的事嗎?”
十一卻不關心這些而是繼續問道:“你還看到了什麼?”
“我還看到,施咒成功後,施咒者的靈魂會被撕裂,三魂七魄,皆要奉給諸神,隻有一絲殘念尚存,就算此人能一同進入輪回,也會慢慢變成一個心冷,無情的廢人,最後魂飛魄散。而被施咒者,就算順利輪回,也會萬惡纏身,生不如死。”小九越說,越害怕,感覺著血咒並非使人重生,而是使人生不如死。
“還有嗎?”
“沒有了,我隻看了一般,好像另一半被人撕下去了。”
十一眉頭緊蹙,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總是憂憂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可預料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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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殘念到底可以存在多久?姬敖崢隻有在輪回之後,才能體會,那一縷殘念,猶如一縷煙絲,似有若無,飄渺浮動,無根而生,也許是下一刻他就會消亡。
“把這個絹紙連同這枚戒指一起拍賣出去。”來到這裏的第一件事,他便是要找到越梵,原本血咒隻能容一人輪回,可卻被他硬生生的撕裂,一人的魂魄卻印入兩人體內,令兩人同時輪回,一人重生,一人穿越,重生之人承受血咒反噬,而穿越之人卻是要為她奉上永生的奉貢。
這就是那另一半絹帕,絹紙展動,幾行文字躍然眼前,若想解開此咒,必先度過十年血咒形成之苦;然後要有玄鐵刃,上麵刻有誅魔符咒,插入施咒者體內,隻有用他的殘念祭祀才能開啟解咒結界;再以血種為引,找到與被施咒著有著血印聯係的魂魄再次祭祀,此咒方解。這也是為什麼姬敖崢用盡心力,也要把越梵帶進來的原因,因為那一半的血印就在他的體內,畢竟阿七靈魂脫離本體的時候,對他尚有一絲執念,他就是承載她幸福的鑰匙。
“我吃下這枚戒指,會有什麼結果?”越梵靜靜的看著他,姬敖崢淡淡的一笑,身形開始變得飄渺如塵,“用你的靈魂祭祀,你所能得到的隻有永生永世的等待,她的血印印在你的靈魂上,你永生永世對他愛不離,情不棄,而她卻有選擇的權利,愛你,傷你,恨你,怨你,棄你……,你都再無怨言。
“那你呢?”
姬敖崢嘴角輕抿:“我隻是一縷殘念,魂飛魄散,從此消亡。”
越梵身體猛然一顫,望著那到虛無縹緲的人影,眼淚劃過,竟是惺惺相惜,“你,還有什麼話要對她說的?”
姬敖崢聲音輕柔,愛戀的說道:“我愛的女孩,我祝福你永遠擁有幸福快樂的人生,用的我的隕落,換取你永生永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