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昏暗,尚清寺坐在高處靜靜的喝酒。
師傅言青在選侍之後就沒有出現過了。
董清兮和趙鑫相攜來囑咐一了番也離開了。
其他若幹人和選好的七侍去了徹夜狂歡。
尚清寺看著那熱鬧的遠處,搖了搖酒壺,如夢似幻的容顏上是化不開的悲愁。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尚清寺喃喃的念道。
黑幕的天空上,星星好像戳破密密麻麻的洞所傾瀉的光。
十二年了。
在那個沒用存在感的男人身邊呆了十二年,沒有腥風血雨,沒有忐忑不安。
這些年好似一個真正的孩子,不要擔心突然死去,也沒必要去想背叛與否。
那麼強大的男人,如果不是和他朝夕相處,恐怕永遠不會明白他的美。
驚心動魄也罷,俠骨柔腸也好。
他為她洗手作羹湯,他牽著她漫步在星光璀璨下。
那麼冷的手,那麼寂寥的眼神。
是透過自己懷念誰呢?
專注卻透視的眼神。
尚清寺摸了摸臉上的淚,很無奈的發現自己最大的缺憾是心中那無法減輕的離愁之恨。
如果他隻是順應天道,那我也隻能聽天由命嗎?尚清寺把酒杯輕輕放下,這個杯子是言青常用的那套。
骨瓷。
五光徘徊,十色陸離。那個白衣男子衣袂飄飄,白玉般的手上,輕輕捏著一隻酒杯。
天空寧靜悠遠,周圍馥鬱芬芳。
悠悠之蝶舞,夢係之不能忘。
悲春傷秋之際,突然一陣異動從林中傳來。
十三歲的尚清寺高一米六,身段風流,臉色紅潤,兩隻大大圓圓的眼,紅嘟嘟的唇,臉頰有些稚嫩的嬰兒肥,眉毛細長斜飛入鬢。
兼具女孩的純真和女子的嫵媚。
這晚她隻做平時打扮,長長的青絲披泄而下,覆在背上,額上綁了根一寸寬的淺綠綢帶。
和風吹起,大大的袖擺和裙擺翻飛,月光灑下,頗有些遺世而獨立的仙人之勢。
遠處正熱熱鬧鬧的慶祝的十幾人,有兩個人看到尚清寺的舉動。
遠遠看去的確是閑適的吹風望月。
尚言嬌嬌喝了兩杯酒,麵色已經通紅,尚言陌為她擋酒,眾人紛紛打趣這對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尚言陌扶著尚言嬌嬌坐到一顆大槐樹下的石凳上。
“陌,那不是尚主嗎?”尚言嬌嬌指著尚清寺的方向說。
尚言陌看了一眼,點點頭。
“嬌嬌,你還好吧,要不要我去拿醒酒湯?”
尚言嬌嬌感覺頭有些昏,好似聽到一陣笛聲。
“好。”她乖乖的應道。
“那坐著別動,我馬上過來。”尚言陌說完疾步走開。
尚言嬌嬌看了眼周圍,沒看到一個人吹笛子,可是那陣討厭的笛聲還是綿綿不絕的傳進耳中。
“難道是尚主在吹笛子?”尚言嬌嬌喃喃自語,“可是,尚主手是下垂放著的啊……”
隻是,總感覺好生奇怪啊。尚言嬌嬌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朝尚清寺的方向走去。
尚言陌端著碗醒酒湯回來的時候,尚言嬌嬌已經出了院門,往竹樓走去。
尚清寺竭盡全力對抗突如其來的壓製。
那是控心攝魂的笛曲,曾經在師傅的書櫃中看過,起先有些興趣,不過看到那笛子得用活人血養著,就沒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