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漫無目地的走在馬路上,路燈把她的影子一會兒拉長又倏爾縮短,她覺得自己象一隻怪物,內心泛起巨大的莫名的恐慌與不安,甚至是徹骨的孤獨。一陣冷風夾雜著雨絲吹亂了她一頭棕褐色的卷發,吹濕了她那張絕美的臉。她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不管怎樣,無論啥事總要看個究竟,弄個明白。柳青青決定去找謝大成,有可能的話最好到他的家裏去看看。主意打定,他來到謝大成的單位。大成是一個行政單位的辦公室主任。他的家庭觀念極強,凡事以家庭為重,一個主任一當就是十年,也不知道現在是個啥情況。
推開辦公大樓的門,馬上有保安過來擋住她:“你找誰?”柳青青用手中的紙筆寫下了:“我找謝大成。”保安立即笑道:“哦,對不起他已經下班回家了。你給他打電話吧。”柳青青繼續寫道:“對不起,我不會說話,但我能聽得見,能麻煩你給他打個電話嗎?就說是他的幹女兒方芳找他。”柳青青知道方芳是謝大成戰友的女兒,兩家關係好,謝大成便認了方芳為幹女兒。
此時此刻,在陽光公務員小區的一套房子裏,屋裏空氣清新,難得夏天裏一個落雨的傍晚。謝大成和段依秀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話鈴忽然響了,謝大成拿起電話:“喂!是小賈啊,怎麼了?”電話那頭的保安小賈說:“謝主任,有人找你,說是你的幹女兒方芳。”謝大成放下電話,轉頭對段依秀說:“我戰友的女兒,我去看看。”段依秀說:“好好,你去吧,開車慢點,如果要吃飯,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好準備。”“嗯!”謝大成一邊應著一邊穿好衣服鞋子走出家門。
在辦公大樓裏,柳青青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著,心中百感交集,她思緒萬千,一下午的遭遇與經曆如同夢境一般。她不由得哆嗦起來,衣服是濕漉漉的,她覺得從裏到外都是冷的。她站起身給保安寫到:“我想去衛生間,能告訴我在哪嗎?”一個保安馬上走過來引著柳青青去了衛生間。剩下兩個保安小聲議論著:“這女孩兒這漂亮。”另一個說:“就是啊!可惜是個啞巴!”
再說衛生間裏的柳青青,習慣上抽出一張紙去擦拭自己的小解完的下身,當她擦拭的時候她感到有一些不對勁,但一時又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她下意識的又擦了一下,柳青青愣住了,她扔掉手紙用手摸,她愕然而不知所措,她竟然沒有了生殖器。柳青青踉踉蹌蹌的從衛生間出來。大腦一片茫然,她坐在了長椅上,沒有了任何思緒,呆呆的,儼然一尊白蠟雕像。這在這時,謝大成推門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了保安室:“誰找我啊?”小賈指了指已經站起身的柳青青。謝大成打量了一下柳青青:“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兒?”柳青青百感交集。她的大成已經明顯的老了,以前鼓鼓的啤酒肚肉肉的臉都小了一大圈。柳青青看著謝大成,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流。一屋子的保安和謝大成慌了。小賈說:“唉唉唉,你別哭有話好好說,這就是謝大成,你找他啥事啊?”柳青青顫抖著手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我是方芳的同學,我聽說過這兒有她的幹爸,我的嗓子壞了。我現在很冷很餓,我沒地方住,我的包被偷了,我現在啥也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