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刮得有些冽,可這兩方人馬使得空氣更是凝結,誰也不讓著誰,冷冷的眼神足以射殺死十頭牛。
微微有些冷,華羽亦也不再瞪著他,隻道:“大人真是言重了,大人所說的話,都讓小女子以為這夜家是殺家家主當家呢?”
聽聞此話,殺清羅的臉色十分不好,她半麵臉毀,那遮擋住半麵臉的麵具正好讓人看不清她此時神情,有幾分神秘,也讓人有幾分不甘。
夜默辰的臉色自然也不是很好,看著她的眼神似要穿上幾個洞,又回轉過頭,看著自己的胞弟,似有些恨鐵不成鋼。
明明是一母所生,又明明長得如此相似,為何性格上會相差那麼大?
他若是喜歡個好女子也就算了,如今這個女子來路不明,又是這般野蠻性子,他是有些不喜歡的,可他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將其趕走。
華羽亦動氣也動過了,嘴上也占了上風,隨即又道:“我不圖夜家,也不會圖殺家,更不會圖大宛什麼。你們大可以問問晉涼歌我是何人,我們是朋友,我相信她願意告訴你。”
說完,無比瀟灑地轉身離去,女子背影筆直,步步生花。她的張揚,她的放肆,她的不屑,她的不羈皆入了在場幾個男子的心,這個女人膽大無畏,可又偏偏讓人有幾分憐惜。
殺清羅是外冷心熱之人,此時竟也生出一種冤枉了人的感覺,可他的自尊心不容許他服軟,回身與夜默辰道:“咱們討論討論英王生辰之事吧。”
“好!”夜默辰收了劍,兩人一同去了書房。
夜默禕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有些糾結,哥哥所要的,他從來都知道,哥哥所要做的事,恐怕會掀起一陣狂風浪潮,他所要證明的,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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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陣陣襲來,琴聲靡靡,在這寂靜的湖邊奏起,若萬世浮華盡散,此時,怡情怡景亦怡人。
聽書上所言:中國古代八大雅事: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善琴者通達從容,善棋者籌謀睿智,善書者至情至性,善畫者至善至美,善詩者韻至心聲,善酒者情逢知己,善花者品性怡然,善茶者陶冶情操。
晉歌雖不懂琴,但也覺得這琴聲美妙如天籟,而這彈琴之人必是通達從容之人。她微微一笑,慢慢向湖邊走去,這裏是第一次見到巫子洛,他帶她來的地方,也是她和鳳清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果然,隻見巫子洛一襲無任何裝飾的白衣,散落的青絲如瀑,端坐於岸邊崖石之上,看到晉歌微微一笑,似是早已料到她會來。
在月光下,覺得他的眼泛著幽藍的微光,似是妖冶的妖物,又似是世間最高貴的男子,他周身散發著誘惑的氣息,讓人願意如飛蛾一般撲火前去,讓人願意哪怕知道那是烈焰地獄也要和他一同。
他額前有一縷碎發,風吹動,他的發絲隨風飄動,而那縷發甚是粘人地一動不動,竟讓她看得癡了。她想讓那縷碎發撥開,然後露出他精致的麵容,好讓她一睹完完全全的“芳顏”。
終於,風應了她的要求,吹開了那縷發,可後麵的頭發又甚是調皮,吹到了前麵,他抬起那雙指節分明的略有些蒼白的手,她竟不知是眼睛沒看清還是怎的,覺得他的手也泛了藍色的光芒。
她搖搖頭,揉揉眼睛,再一看,那人已經將發理好,手還在琴弦上,隻是已經沒有了琴聲。
他衝她招了招手,“過來!”
她慢蹭蹭地過去,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比他的位置要矮了半個身子,他低下頭寵溺地看著她,而她托著下巴看著前方湖麵,盡量避免他的深情目光。
“你彈得真好聽!”她讚揚道。
他摸著她的頭,“為了你,該彈得好聽些。”
他總是給她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你……是謫仙吧?”
他好聽的笑聲傳來,湖麵似乎也有了波瀾,她的心也微微蕩了起來,“你是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