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子的舌頭[都打結了,你,你,說半日說不出句完整的,毛大嬸的眼睛張的老大,看著章婆子手裏拽著的簪子,半天才說出一句:“這,難怪你家這幾日都……”話沒說完突然聽到[章婆子大叫一聲,卻是簪子狠狠咬了她一口,章婆子吃痛,差點跳了起來,手不自覺放開。
簪子順勢一推,把章婆子推倒,拔腳就往外跑。章婆子見她跑了,在地上掙紮起來,大叫那兩個小廝:“還不快些攔住她。”兩個小廝有些吃不準是什麼情況,愣了一下,簪子跑出門時他們也沒伸手去抓。
章婆子大怒,幾步就跑到小廝跟前:“還不給我去追。”小廝急忙追出去,榛子急成55ab綜合社區熱鍋上的螞蟻,伸手就去拽章婆子:“你偷了我家的東西,還賴我家的人。”得意洋洋中的章婆子不料榛子倒打一耙,一時愣住。毛大嬸張了張嘴,外麵已經傳來小廝們的聲音,榛子又氣又急,緊緊拉住章婆子不讓她往外麵走。
章婆子伸手一推,榛子就大叫起來:“有賊,有賊。”毛大嬸知道這裏麵定有些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也吧曉得該去幫那個,榛子一麵叫一麵希望簪子跑的更快些,這條巷子拐過去就是來喜上工的鋪子,被來喜見到就能藏住。
章婆子被榛子緊緊拉住,不由和她糾纏起來,毛大嬸曉得榛子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見章婆子不管不顧去推榛子,擔心榛子的孩子出了什麼事,忙上前去拉架。
這裏聲音一大,已有鄰居跑了過來,榛子口口聲聲章婆子偷了自家的東西,要扭著她去見官。章婆子又道自己是來抓逃奴的,哪裏是來偷東西的,小小一個院子擠的水泄不通。
這裏熱鬧外麵簪子跑了出去,她一從來沒進過城的人,又是在這驚慌之中,跌跌撞撞不知道往哪裏跑。身後又傳來小廝們的聲音,抓住她。簪子更加心慌意亂,一下摔到了地上,小廝們趕上來,簪子順手摸起一塊磚頭就往後一砸,接著繼續爬起來往前跑。
看見簪子拿起磚頭砸人,原本在那觀望的人也喊起來,有幾個已經往簪子這邊追來。簪子看見人不少,心裏一陣絕望漫上,難道渴望已久的新生活,就這樣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但怎麼都觸不到嗎?
耳邊有呼喊聲響起,幾雙手碰到簪子的胳膊,簪子再跑不動了腳下一絆就跌倒在地上,絕望漫的更深,淚頓時流滿了臉。一根棍子打在了她的身上:“沒長眼睛嗎?竟敢衝撞老爺的轎子。”老爺?又是哪裏的老爺?簪子渾渾噩噩,任由棍棒落到自己身上。
轎中的男子看見衝撞自己車駕的是個年輕女子,咳嗽一聲叫住55ab綜合社區衙役:“她隻怕是有事,你們也無需這樣。”衙役聽了老爺的吩咐,大聲應是,轎中男子正要起轎,無意中往簪子麵上瞧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十分驚訝,剛想再問個究竟,程家的小廝已經走了過來在轎前跪下:“稟老爺,這女子是個逃奴,小的們奉家主的命令前來抓她回去,她抗拒不說還打傷了小的,求老爺由小的們帶她回去。”
一般遇到這種事,也就吩咐人帶人下去,那老爺聽到逃奴兩字,如同被針刺了一樣,簪子已經哭的不成樣子,方才摔倒在地,那衣袖破了一塊,露出胳膊肘上一顆豌豆大的黑痣。
那顆黑痣落入眼中,再加上那相貌,這一口一個逃奴。讓這老爺的心激蕩不止,過了些時他才開口:“既是逃奴,就由本官帶她回衙,由她原主人來領她回去,這大街上隨意抓人,難免沒有渾水摸魚的。”小廝們麵麵相覷,沒料到知縣老爺會這樣說。
知縣老爺已經咳嗽一聲:“怎麼,覺得本縣說的不對?”小廝急忙開口道:“老爺說的是,小的們這就回去,稟告家主,讓家主前來帶人。”知縣老爺點頭,示意轎子再抬起來,衙役聽了老爺的話,心裏有幾分奇怪,但還是上前去扯簪子:“還趴在地上做什麼,還不快隨老爺回衙?”
簪子被他一扯,哎呀叫了一聲,那衙役瞧著她那張臉,嘴裏不由嘖嘖一聲。已經跑過來一個小廝模樣的,對那衙役道:“齊二哥,老爺吩咐了,這丫頭不是犯人,不用送進牢裏,交給我送到內衙去。”
齊二哥眼珠一轉,嗬嗬一笑,對簪子皮笑肉不笑地道:“沒想到你這麼個人,還能進縣衙,太太是個善心的,你多說幾句好話,說不定能留你在她身邊,服侍太太,可好過在你原來主人家。”那小廝已經拉著簪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