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破廟(1 / 2)

就在我閉著眼哆嗦著腿把《道德經》背了三遍之後,才壯著膽子悄悄眯的睜開一隻眼。

這一看,卻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腳下不遠處蹲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歪著腦袋打量著我,一身白色的狐毛在月光之下油光發亮,兩隻小眼睛骨碌碌的直轉,身後還露出一條極其惹眼的大尾巴。

不,應該說是端坐著,因為它的姿態非常的端莊,一點也沒有動物那種懵懂的感覺。我更寧願說它是一隻端坐著的大家閨秀,在仔細打量眼前的人類。

小狐狸看我睜開了眼,仿佛嘲笑我膽小一般還衝我露了個笑臉,彎彎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角一提,露出兩顆尖利的犬牙。

我的腦子有些懵,小狐狸看我沒反應,再次動了動前腿,我這才發現,小狐狸腳下還擺著一隻雞腿。小狐狸輕輕提了提雞腿,又望了望我。

這雞腿不是從酒桌上叼來的還能是從哪弄的?

“狐狸成精了!”

我一下子蹦了起來,哆嗦著手就要捏法訣,隨後就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的親爹祖父都沒教過我法術啊!”

小白狐狸似乎被我逗樂了,把它的大尾巴卷在腳邊,樂嗬嗬的看著我出盡洋相。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剛成年的少女看了一出喜劇,拘謹羞澀的用手絹擋住臉偷偷在笑。

“要不我給您再念遍《道德經》?”

不行不行,都念了三遍了,神仙都聽煩了。

也不知道腦子當機的我怎麼就忽然靈光一現,想起了小時候纏著祖父非要祖父給我解釋《道德經》,逐字逐句的講。

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講《道德經》,恐怕小孩子聽不懂,大人自己也聽不懂。

“狐仙狐仙,我可就隻會《道德經》這一點兒東西,全給您算了。”

於是,一個十六歲的人兒就給一隻狐狸正兒八經的講起了經,關鍵狐狸還挺感興趣,交了學費——一隻雞腿。

我盤坐在地上,眼前這隻狐狸通了人性,用修仙小說的話來講就是七竅通了六竅。這裏並不是說一竅不通的意思,而是說這隻狐狸快要成精了,是真的通了六竅,不日就能化為人形了。

而我,就用《道德經》為它補上第七竅。

不過畢竟是小孩子,一來自己沒學透徹,二來怕的極了腦子一片空白,所以直到天明都沒講完三分之一。看著天空中逐漸露出的魚肚白,小白狐狸戀戀不舍的衝我嗚咽嗚咽兩聲,叼著雞腿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明白,這是小狐狸在向我告別。

在我祖父講的妖魔鬼怪中,妖怪修煉都是在月光之下,吞吐明月精華的。所以小狐狸在天亮的時候是不會聽我講經的。

不過學習了物理之後,我一直沒搞明白一點:月光就是陽光的折射,為什麼這兩者區別這麼大呢?

小狐狸再次嗚咽了兩聲。這個叫聲又和剛才的叫聲有著很明顯的區別,剛才的是少女低聲告別的喃呢一樣,而這兩聲卻是高昂的呼喚聲。

隻見又一道白光閃過,一隻體型巨大的白狐狸竄到了它的身邊,和小狐狸親昵的摩擦著身子。

這時我才明白過來,原來還藏著一隻大狐狸躲在暗處保護小狐狸。

“它是你的母親?”我試探著問。

小狐狸掃了掃大尾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良久,小狐狸再次叼著雞腿,把雞腿送到了我的腳跟,然後抬頭望了望我,和大狐狸一通鑽進了不見盡頭的山林中。

“意思是明天還來?”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不知所措。瞧了瞧天色,大約也就五六點鍾,索性又拖著酣睡的劉胖子鑽回了木屋裏,補了一覺。

可惜這一覺並沒有睡安穩,剛閉上眼睛,工地上的工人就來修路了。

當劉胖子醒來時,已經是十點多鍾,開工動土,挖掘機碾壓機輪番上陣,嘈雜的施工聲音將我拉回現實社會當中。

我沒有告訴劉胖子昨晚的事情,畢竟這件事太玄乎了,與其說是事情,更不如說是一個故事。劉胖子肯定會認為我在逗他玩,好讓我能正大光明的喝上酒。

劉胖子拉著我,看著我熬了一夜的紅眼珠子說:“老弟,風水你一定得給我看好了,其他人我都不信,我就信你。”

我耷拉著腦袋,說:“先去看看叔叔阿姨吧。”

“也好,叔叔阿姨好久沒見過你了,肯定很想你。”

是的,叔叔阿姨一定很想我。他們在世的時候我還小,被我祖父逼著念經的時候,我沒少往他家跑。那時候我不肯念經,說是封建迷信,祖父氣的總是提著鐵拂塵追著我揍。那時候我也倔,總是去叔叔阿姨家蹭飯吃,撅著臉不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