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熙一進車內坐定,司機立刻開動了車子,剛才街頭上那個小女人清麗秀美的笑容還在他的腦中浮現,在那緊急時刻,她竟然想衝上去救那個孩子,真是不自量力的愚蠢行為,但是,也說明了她纖細的身體內倒有一腔熱血;她對那個男孩的笑容與關心,倒也體現了她的溫柔和善。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助理副官程楓,小心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麵目沉肅的厲霆熙,憑著幾年來在他身邊對他的了解,驚奇地發現,此時王子殿下一向不苟言笑的臉上竟然有一絲絲愉快的表情,雖然他還戴著墨鏡,但是,他嘴角的弧度毫無疑問說明心情的不錯。
“殿下,剛才的事情太驚險了,若是發生什麼,下官真是難辭其咎,怎樣向國王陛下交待啊。”程楓道,一想到王子殿下可能會被撞傷,心裏仍是後怕得緊。
“你是說我不自量力。”厲霆熙摘下墨鏡,聲音低沉道。
程楓被他犀利的目光刺得無法直視,立刻低下頭去,誠惶誠恐道:“殿下,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怎麼敢說帝國軍隊裏不論是個人體能、軍事技能或是作戰指揮全都出類拔萃,被稱為軍事天才的王子殿下不自量力呢。
程楓內心頓時悲傷逆流成河,王子殿下總是這樣,故意說些扭曲人家意思的話,嚶嚶嚶……
“那輛汽車也太囂張了,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竟然橫衝直撞!”程楓又道。
厲霆熙已經聽到路人的議論,說那是交通部長關紹之兒子的汽車,他記下了。
“反正,以後買花這樣的事情,還是讓我去好了……”程楓囁囁道。
厲霆熙看了程楓一眼,道:“還是要謝謝你的關心。”
“下官誓死效忠殿下!”程楓一聽到王子殿下的道謝,頓時又受寵若驚,簡直淚眼朦朧,如果可以,他早就誇張地流下兩條麵條寬淚了,誰會想到一向以不苟言笑,冷漠剛硬聞名的王子殿下其實並沒有麵上那樣冷酷的呢……話說,剛剛跟殿下站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很是漂亮呢,殿下一上車神情也很愉快,難道是……
程楓覷眼悄悄一看,厲霆熙手上還拿著那份報紙呢,哎呀,這絕對不同尋常,因為自從王子殿下十六歲進入帝國軍校,現在二十五歲,這些年來,殿下從未正眼看過任何年輕姑娘,難道殿下終於開始春心萌動了?!
如果國王陛下再次因為王子殿下的個人問題而憂慮,悄悄召見他,他會把這一好消息告訴國王陛下的!
正當程副官一個人興奮地想東想西的時候,突然看到厲霆熙將手中的報紙扔到了一邊。
唉,又想多了,程副官一聲歎息。
厲霆熙手上拿著報紙正想著那個清麗小女人的柔和笑容,報紙上“亞尼兩國邊境衝突又起”的大標題映入眼簾,心中頓時不悅,於是將報紙扔到了一邊。
側座上那束火紅的玫瑰花進入他的視線,那是他的母親生前最愛的花,她也是一個有著溫柔和善笑容的美麗女人。
母親,我又來看你了,他在心裏說。
曾以柔走進秋葉咖啡館,一眼就看見鬱雪梅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裏,一手夾著一支煙,一縷白煙從煙頭上嫋嫋上升,她臉上的神情帶著一貫的嘲諷,似乎準備隨時吐槽一切。
這種表情曾以柔在她臉上看過不下一千次,她向她走過去,鬱雪梅抬頭看見她,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可要被那一對酸出水來了。”
曾以柔在她對麵坐下,看到鬱雪梅臉上畫著醒目誇張的小煙熏妝,她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到一對情侶坐在她倆的斜側方。
“人家談情說愛,礙著你什麼了。”曾以柔道。
鬱雪梅嘖嘖兩聲:“我隻是佩服這個男的,每次都跟不同的女人約會,還總是在同一個咖啡館的同一座位上,公共場所就跟八爪魚似的,手腳都用上了,趕緊開個房間去吧,何必在這裏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