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2 / 2)

拉雜寫下來,這篇附於驥尾的小文卻未見我評論幅明先生的作品,非不敢也,實不能也。

哲思與純美

——讀王幅明先生散文詩

簡靜

愛,一份;情,一份;溫馨,一份。

想像著,你握筆的手總在晝夜不息地潑灑情——關於愛,關於恨,關於生命的憂思或美麗。

一切都在你雋永、靈性的氣息中升華,使之高雅,使之聖潔。你用敏感、豐富的心植出了滿園春色,在你清靈靈的山泉邊,我凝眸顧盼,我歡天喜地,卻又突然不能自拔。

我驚訝於你的外冷內熱,你的神秘,以及你流淌詩意的童心……

而當純美的花蕾炸滿枝頭,在悠悠的清香中,卻又分明讀出了你的睿智、踏實、永恒、厚重。每行詩,每句話都滲透著哲人的思考。這種轉化和融合的過程不僅僅是一種美,更是一種超脫和升華,它需要你凝神的思考和痛苦的提煉,然後,你就可以無所顧忌的親吻你的願望,抒發你的呐喊了。

你靈魂中飽滿的希冀在碧藍的天空中盡情地舒展,你的翅膀在陰雨綿綿的季節也同樣高傲地飛翔,你每一次的長嘯都能使自己感動。不是嗎?這個時候你不可能說話,你在心靈的海岸邊虔誠地觀看潮漲潮落。你的心卻與自己如此的接近。你在思考與情感流瀉的同時,也一定體會到了某種不可饒恕的無奈。而其實,你的尋找,你的憧憬,你的陶醉,也不過是一種巨大的燃燒罷了——比你的文字更接近真實的寧靜與深邃!

尊敬的大師,純粹為美,簡潔就是智慧。

你聽,有笑聲正在我讀你的燭光下如落珠璣地顫動!

淚羅江,一部沉重的大書

—一品賞《車過汨羅》

張俊山

曆史總是常讀常新的。無論多麼久遠的過去,在時間的鏈條上終歸聯係著現在,並要通向未來的。因此,任何時代的人們,當其麵對曆史事件或曆史人物之際,都會觸發關於曆史和現實的聯想,獲得某種啟悟。我想,王幅明的《車過汨羅》就滲透了曆史感和時代意識,從而顯示出深沉的抒情品格。

汨羅江是偉大的愛國詩人屈原在“信而見疑,忠而被諺”(《史記·屈原列傳》)的情況下,懷著對楚國前途和個人命運的無限憂憤沉江殞身之地。當詩人行車經過這個曾經發生過那場曆史悲劇的地方,心中能無所感?所以,無須任何鋪墊,詩篇落筆即展現了詩人的現實心境:

車過汨羅,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這樣開篇突兀而有力,能夠對讀者情感產生強烈衝擊,把人們一下子就帶進濃鬱的抒情氛圍。接下去一段,寫雪和江流,雖短短三句,卻繪出一派寒冷凜清的景象,意境驀然而出,令人戰栗而凝思。那“紛紛揚揚下著”的雪似乎有意要掩蓋曆史悲劇的遺跡,可是,“奔流著的汨羅江依舊翻滾著黃色的波浪”。自然景物的對峙被人敏捷地攝入詩篇,從而構成一種詩意象征,增強了詩篇的情感張力,這畫麵也就成為詩人此景此情的心態圖。既然詩人已經置身於這個現實環境,曆史悲劇已經不可遏止地重現於他的心中,那麼,“我凝神於混濁的旋渦,心裏沉甸甸的。”就是水到渠成之筆,在自然地推進中加重了抒情力度。

如果說以上諸端還是詩人情懷的抒寫,那麼,詩篇下半部分則是詩人理性思考的呈示。在這裏,詩篇藝術視角由詩人主體的情緒世界轉向曆史客體的哲思世界,以冷雋而沉鬱的筆觸揭示屈原“不死的魂靈”對於後人的啟迪。汨羅江依然奔流不息,它時時提醒人們在這裏發生過的曆史悲劇,因此,“一條江使曆史變得短暫。兩千年過去了,那場悲劇卻好像發生在昨天”。曆史在,教訓便在。那麼,那“好像發生在昨天”的悲劇還不足以令後人永遠記取,永遠警醒麼?詩人在此不僅有對曆史的深沉思考,而且不無含蓄地透露出更為深遠的憂思,相當耐人尋味。因此,他不單單是自己在“讀一部沉重的大書”,同時也把讀者帶進這部曆史“大書”裏了。詩篇戛然結束於這部曆史“大書”,可是,無論詩人或讀者,思緒卻在這部“大書”裏久久縈回,從而領略到某種新鮮的意味吧?

全篇僅用百把字,卻寫出了曆史的厚重感,情景理相映相諧,韻味深長,不愧為一篇凝練、蘊藉、沉實、豐韻的精美散文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