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朔揚高了下巴,看出來了吧,他和謝顯關係就是不一般,關鍵時候見真情!
羊鳳明表示沒眼看,趕緊別過頭,就這腦子求求老爺可給磕磕吧。
磕磕更健康。
一肚子氣都不知道什麼了。
想給謝顯來個下馬威,結果人家一開口就抬出皇帝來壓他。
可就這麼咽下口氣,又不甘。
“到底怎麼樣,審出來沒有啊,誰指使的?”潘朔忽然想到問題的核心,關鍵在刺客,不在跳出來膈應人的羊鳳明。
謝顯:
“已經七七八八了,明日上呈皇上便是。”
“這麼快?到底是謝玄暉,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潘朔感歎:“到底是誰啊?”
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
“明日便知分曉。”謝顯咬死不。
潘朔那神奇腦回路忽然急轉彎,看向羊鳳明。這是江夏王的大舅兄,謝玄暉再三隱瞞不,是不是就表示這事兒江夏王牽扯其中呢。
都不用他開口話,當場的都是明白人,誰還不知道什麼意思呢。
羊鳳明當場撂了臉子。事實上已經撂無可撂,砸腳麵上半了,陰沉的都能擠出水來了:
“監君這話是何意?為何看我?是懷疑我?”
潘朔嗤笑:“你不看我,焉知我在看你?”
謝顯:“二位稍安勿躁。潘兄,你多心了,此事皇上派人前來甚為關切,顯隻是覺得該第一時間上呈皇上。將軍府內人來人往,難免隔牆有耳,萬一走漏風聲便不好了。”
若不是江夏王又是哪個?
潘朔不信。
羊鳳明哼了一聲:“謝仆射好手段,短短時間便偵破此案,羊某佩服。隻是行事手段,羊某卻並不認同。”
和謝顯話不投機半句多,其實也看出謝顯是真不想維持表麵的客套,話帶著刺,眼神帶著冰碴,真打起嘴仗來沒意思。
真刀真槍不是現在這時候使。
“既然仆射願委屈在將軍府裏發號施令,那羊某不妨讓位,且在隔壁找個房間歇上一歇。”
此時已經過了後半夜,再過一個來的時辰就要早朝,再往回烏衣巷都不夠在路上折騰的。
羊鳳明完衝謝顯一拱手,拂袖而去。
潘朔感歎:“你,這羊將軍也算是世家出身,不差錢,怎麼衣裳總感覺不甚合身,像是借了旁人的衣裳穿,賊大。”
不是他,再多使點兒勁,羊鳳明能就著那股子風忽扇折自己個大跟頭。
謝顯明智的見他開口就把茶盞放到嘴邊未喝,果不其然。
門外的羊鳳明腳下一個趔趄把腳給崴了,要不是一打二打不過,他真有心回身親自撕了那蠢貨。這叫時尚,這叫潮流。現在建康就流行這個,不知道嗎?
粗野匹夫,得誌的人!
謝顯:“……”也想不到潘朔會來這麼一句,怎麼關注點偏成這樣?
“實話,”潘朔頂著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湊上前,輕聲問:“真不是江夏王?”
“是北吳的人。”
當著潘朔,謝顯就不需要隱瞞了。
其實對羊鳳明也不需隱瞞的,他翻不出浪來,與他又沒多大關係。
可是羊鳳明嫌他話不投機,謝顯又何嚐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多一句話都還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