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山是他們兄長不假,可頂兒了往上數,和睦了沒幾年,本來就沒什麼感情,經不得這麼計較算計。
“其實也不是不和你們通氣兒,那個所謂的江氏就是周氏族人買通了送到你兄長身邊的,類似這樣的,女人也好仆從也罷,不甚枚舉,我們是真不敢賭,如果真把實際情況送出去,怕事兒都露成了篩子。”
“而且,有些事彼此都知道怎麼回事,未免就著了痕跡。”
蔡明珠頗為羞赧:“這不,我就出了這麼個餿主意。也是蕭寶山有黑曆史,全家都信以為真。”著不禁感慨連連。
“害你們擔心了,我卻是真心過意不去,可那時我們是真艱難……”
這就不得不蕭氏兄妹了,是真講義氣。
也是和蕭寶山兄弟沒什麼深厚的感情,是真替她出氣。
雖算計了蕭寶山,可蔡明珠知情啊,讓叔子這麼維護,又是羞愧又是高興,全家上下都是她這邊的,這婆家上哪兒找去?
當然,感動歸感動,愣是沒和蕭寶樹露出半句。
也是蕭寶樹真給力,配合無間,拳打南山腳踢黃河,但凡起刺的揍了個遍,收拾了個一鍋彙,回到建康城毫發無損,倒將周氏也好,那些氏族都在永平帝跟前掛了一筆,幾年間紛紛落馬。
這其中自然是少不得謝顯的運作。
如今看來,似乎隔空與蕭寶山打了個配合,郎舅三人合作無間。
隻不過當時蕭寶樹和長公主的確是手挺重,惹了不少人,別人得罪人是按個兒,他是按片論斤,
蕭寶山私下提心吊膽,也怕宣城長公主把火給扇太大,他們摟不住。
可長公主就是長公主,真得永平帝的寵,把差點兒捅個窟窿愣是毫發無損全身而退。
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算計自家兄弟的事兒能不提,誰都不想提。
可是架不住謝顯這些年力爭上遊,始終在權力最中心,偏他又是個心細如塵,睚眥必報的,蕭寶山兩口子心裏犯膈肌,拿不住謝顯到底是看破沒看破。
打算的就是看著辦,走一步算一步,能瞞當然就瞞了,誰願意掀自己的老底兒啊,萬一謝顯人家沒關注他們江州呢,他算計自己家兄弟那是什麼光彩的事兒,還自己把案給破了?
蔡明珠默默地擦汗,這是她賭對了。
看著蕭寶信今這眼神就不對,幸虧是之前她在建康裏姑嫂倆處的挺近,對她還算了解。
蕭寶信:“當時可把阿娘給氣壞了,寶樹臨走還讓阿娘囑咐,見著了先揍一頓再。”
蔡明珠聞言唏噓:“阿娘,待我真好。”多了都是假的,但她這條命是多虧了謝夫人母女,實打實的,她感激一輩子。
昨日裏進京,今一早還未出門就接了蔡氏的帖子,有要登門拜見的,有邀請他們過去坐客的,熱情揚溢的,害她一度以為之前蔡氏一族待她的漠視與不屑都是自己的臆想了。
這世上,始終不乏錦上添花,可雪中送炭卻最為難得。
“上個月收到阿娘給我寫信還問起這些年蕭寶山待我如何,”蔡明珠想起,眼睛笑眯成一條線,壓低了聲音道:“阿娘還真要是他仍是狗改不了吃屎,又起旁的心思,就讓我使勁鬧,大不了鬧大了把他給貶官,他就不蹦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