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默,親娘是真狠。蛇打七寸,知道兄長最在乎的是什麼。
“這些年家裏往江州寫信,阿爹從來也是訓誡蕭寶山,讓他惜福,好好過日子。句實心話,能嫁進你們蕭家,我是積了八輩子的福,阿爹正義,阿娘護短。”
“你剛嫁進我們蕭家可不是這麼的,哇,那頤指氣使的勁兒,當時我阿娘鼻子沒氣歪了,阿嫂可沒少給我們氣受。”蕭寶信取笑。
“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這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還不讓人家有錯就改啊?”
蔡明珠白了蕭寶信一眼:“別的我信,你受氣——這輩子我都沒見過,你看不過眼的哪個沒挨過你揍?”
姑嫂倆起當年,既是唏噓又忍不住笑噴。
回首往事,當年也的確是挺招笑。
好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心換人心,她們處的也越來越好,摩擦是少不了的,但感情也是真的。
一轉眼,孩子們都長大了,蔡明珠感觸尤其深,這兩年江州內部處理的差不多,她在後宅婦人們中間亦是如魚得水,如今操心的就是靜娘和安都的親事了。
在江州是不少世家大族的,可蕭寶山能得罪的都得罪的,能收拾的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靜娘的親事也生生給耽誤下來。
所以,回建康首件事便是給靜娘尋摸個好親事,十三了,耽誤不起了。
今年便是他們不調回建康,蔡明珠也打算給徐州和建康寫信,讓兩邊給尋個好人家嫁了呢。
“……你侄女的親事,你可得上心,這些年我不在建康,現在什麼狀況,各家的情況我也不了解,靜娘的親事我就交給你了,不求世家大族,就要家風清正和睦,郎性情好的。”
蔡明珠罷又補了句:
“你可得抓緊,最好年前定下來。”
蕭寶信嘴角抽抽的都快回去不去了,這一年的也不知道怎麼的了,都找她保媒。
不知道她脾氣爆嗎?
是真不怕她惹事生非,把上好的人家給得罪了呀。
“好!”咬牙應了,親侄女的婚事沒得推。
直等到黑下來蕭寶山兩口子才走,蕭寶信悻悻地才把蔡明珠的意思轉述給謝顯:
“是我上年紀了,看著慈眉善目,越長越像月老了嗎?”怎麼都找她牽線啊?
謝顯笑,身上沾了酒氣,不過他飲的少,眉目清明黑亮。
“那是因為你姻緣好,夫君待你如珠似寶,珍之重之,而婆家亦是和睦,拿你為重,旁人見你如此都想沾沾福氣。”
“取個好兆頭。”
蕭寶信挑眉,別當他聽不出來這是變想誇他自己。
不過的是真的就是。
“我給你指個路,”謝顯從後環抱住蕭寶信,聞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不如你取個由頭辦個宴會,娘子也好,郎也好,請各家夫人都帶上,然後再將阿嫂請為上賓,一一介紹給她認得,從家族到個人,方方麵麵介紹到位,讓阿嫂自行斟酌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