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疼的撕心裂肺。
她在裏麵生產,當時玉衡帝還是武陵王,他就守在產房外,歡天喜地地迎接他的第一個孩子。
“……舞女朱氏誘惑皇帝,使皇帝服紅丸……過量致死。”王皇後聲音清冷,臉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賜死。”
話音未落,那倆人高馬大的嬤嬤已經衝上了龍床,一個揪舞女頭發一人揪著腿扯到了地上。
兩人像毒殺玉衡帝一樣,一人掐著下頜,一人往裏灌毒藥。
可舞女又和玉衡帝不一樣,她是清醒的,在生死存亡之際也掙紮的更猛烈,忽然之間舞女逮到機會猛地往按著她的那個嬤嬤身下一蹬,那嬤嬤嗷的一聲——
叫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就趁這一瞬間的生機,舞女猛推灌毒藥的嬤嬤一把,那毒藥就全灑在了地上,血紅的。
但她沒時間看,她要活著,她想著隻要衝出去了,大喊一聲皇後刺殺皇帝,她就得救了,誰知道才起了半個身子,就被那嬤嬤揪住了披散著的秀發,硬生生給扯回去了。
沒時間再顧忌毒殺還是什麼殺,倆個嬤嬤像野狗一樣撲上前狠狠地掐住了舞女的脖子。
一直一直,直到那舞女死透了。
魏忠咽咽口水,慢慢地回過神來,他明白,這時候不表明效忠,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皇後娘娘,”他爬到王皇後腳下,哆哆嗦嗦地咽了咽口水,喉嚨已經幹的冒煙,但他勉強鎮定道:“皇上誤服紅丸過量駕崩,是不是……即刻請太子登基?”
“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這話說到王皇後的心坎裏去了。
不過,“不急,我有一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王皇後道:“皇上駕崩突然,並沒有留下輔政大臣,身後事也少不得由我代為安排,你便走一趟小黃門,命他們前去傳召江夏王,淮陽王和王朗進宮覲見。隻說皇上召他們,對外不許透露半字。否則……”
“奴才不敢!”魏忠的頭砰砰磕在地上:“奴才發誓效忠皇後,否則腸穿肚爛,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做太監,沒兒子送終!”
“好。”
做太監的,六根不全,這輩子是沒法兒了,但凡活的下去沒人願意進宮伺侯人。拿說出下輩子還做太監,王皇後信了,著自己的心腹太監王為跟著魏忠一道前去。
“另外,召司空蕭雲,吏部尚書謝顯,護軍將軍薛木,進宮覲見。還有……新安王。”
“……平日裏傳旨的太監頂多也就五個,隻怕這人數?”
“找個你信得著的。”
王皇後一字一句地道:“讓他們務必即刻進宮。”
魏忠心頭一凜,皇後這就是沒憋著好屁。把這些權臣重臣寅夜都給叫宮裏來,是有仇報仇有冤的節奏啊。
打發完了魏忠,她又吩咐太監王有:“你親自去請太子來太極殿,就道……我與皇上都在這裏等他,多餘的事情一句話不許露,知道嗎?”
“是。”
王有領命便往外走,正迎麵對上推門而入的護軍統領鄭直,他是琅琊王氏的女婿,娶的正是王家落魄的旁支。
鄭直不到三十歲,濃眉環眼,一臉的剛正不阿,看見地上七竅流血的玉衡帝權當沒看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