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青峰剛好挑著一擔柴走進來:“娘,我們回來了。”劉青石也費力地挑著一擔柴走了進來。
劉張氏看他們累得直喘粗氣,心疼地抱怨:“下回少挑點,真是的,青峰也不知道心疼弟弟。”她說著,忙上前幫青石放下柴。
劉青石說:“娘,不關二哥的事,是我自己想試著多挑點。”
劉雨兒見二哥三哥已經回來,就走到後院,六七八還在剝蘆葦,院子裏已經有一小堆剝好的蘆葦。她走過去拉起小八的手:“走,我們吃飯去。”
小八吸溜一聲收回手,劉雨兒問:“怎麼了?”
小八委屈地說道:“二姐,手疼!”
劉雨兒忙扒開小八的小手,看他幾個小手指都已經腫了,再去看小六小七的手,也差不多,不由地鼻子一酸,說道:“我們下午休息,不剝了。走,跟二姐去吃好吃的。”
劉雨兒帶著三個弟弟回到堂屋,劉來福已經起來坐到桌上,桌上放著九碗胡蘿卜,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甜香。
眾人看著煮過的胡蘿卜心思各異,小六悄聲問:“二姐,這就是好吃的?”
劉雨兒點點頭,劉來福咳了一聲,說道:“吃吧!”
眾人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小八人小,手又疼,夾不起胡蘿卜,又不敢用手抓。劉雨兒忙將胡蘿卜送到他嘴裏,小八吃了一口,頓時眉開眼笑。劉青石一口氣吃了半碗,才停下來,問道:“這是什麼?看樣子像胡蘿卜。”
劉青宇說:“三哥,就是胡蘿卜。”
劉青石問:“以前吃的不是這個味兒。”
劉張氏說:“以前吃的都是生的,這是熟的。”
劉青峰好奇地問:“哪來的胡蘿卜?誰煮的?”
劉雨兒高興地說:“是爹買點,足足一擔呢?我想吃熱的,就煮了。九弟十弟也吃了小半碗,歡喜得像啥是的。”
小六問:“爹,這個好吃,以後我們天天吃好不好?”
劉張氏想想說:“以後,每天早上煮紅薯,中午就吃胡蘿卜,晚上喝藥草粥。怎麼樣?”
小七:“真的嗎?娘,那以後是不是再也不會挨餓了?”
劉來福淡淡說:“先這樣定吧。青宇,吃過飯將柴攤在院子裏曬一曬,幹柴好賣。”
劉青宇聽話地說:“是,爹。”
劉張氏說:“當家的,你和孩子早上起得早,都去歇半個時辰再幹活!”
“歇一會吧。”劉來福說完,就回房繼續休息。劉青石累得不行,也去休息了。
劉雨兒看著劉張氏收了碗去了廚房,才悄悄對二哥說:“二哥,六弟他們手都腫了。”
劉青峰一驚,拉過三人的小手看,隻見六隻小手的手指都腫得像胡蘿卜,他皺皺眉說:“八弟,誰讓你也剝蘆葦了?”
小八眼淚汪汪地說:“二哥,我也想幫忙。”
劉青峰溫聲說道:“小八,你現在的任務是幫娘看好九弟十弟,知道嗎?”
小八委屈地點點頭,劉青峰又對小六小七說:“六弟七弟下午也別剝蘆葦了,歇一歇,等手好了再說。”
小六小七弱弱地問:“二哥,那我們可以出去找狗蛋玩嗎?”
劉青峰點點頭說:“可以,記得早點回來。別忘了我教你們的字。”
小六小七點頭應了。
劉青宇攤好柴回來問:“二哥,下午我們做什麼?”
劉青峰仔細想了想說道:“還是去割蘆葦吧。正好你們都在,我繼續教你們認字。”
劉雨兒連忙起身說道:“二哥,上午的菜還沒摘完,我去摘菜。”
劉青峰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妹妹似乎最近特別愛背書、看書,可為什麼一說認字就躲呢?不是她第一個說要認字的嗎?算了,女孩子隨她吧,倒是要提醒娘該教她針線了。
劉青峰自去取沙盤教弟弟認字不提。
劉雨兒一邊摘菜一邊分析自己這個家的現狀:家裏的糧食,有一袋紅薯,十升碎米,一百多斤胡蘿卜,家裏主要收入是砍柴。嗯,收入單一,風險有點大。風險?砍柴最怕下雨。下雨也不怕,一下雨,野菜立即就能冒芽了,到時候飯桌上就豐富多了。那怕什麼?生病!這家人似乎身體很好,很少有人生病,當然原主除外。現在最讓她擔心的應該是有人累病了,現在突然增加了這麼多活,想想今天哥哥們和爹的臉色就不太好,別累壞了,再想想幾個小包子手指頭也腫了,大哥也還在山上,看來自己還是太急了。嗯,現在必須做的事情有:下地,砍柴,賣柴,砍蘆葦也必須抓緊,春雨一下,新芽一冒,蘆葦就不能再割了,剝蘆葦的事可以放放,可這樣一來簾子也編不了。不管了,先放一放吧,下雨就還用老辦法堵一堵就是了,隻要蘆葦在家裏,早晚能編好簾子,下雨天可以全家總動員。啊,下雨?!要盡快將院子裏的蘆葦移到家裏,打濕的蘆葦什麼也做不了,必須重新曬幹。回頭先按尺寸將蘆葦截斷,搬到房間裏,房間不夠就搬到自己屋裏吧。還有什麼要做的?嗯,小九小十還有小八要補鈣,要想辦法弄些骨頭燒湯。再理一遍,砍柴,賣柴,下地,骨頭,蘆葦。每天必須要做的有挑水,做飯,野菜,洗衣服,針線......劉雨兒就覺得自己有些頭痛,算了,不想了,事情太多了。